万益民端起酒杯,随意喝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了下来,当然,崔敏达也不敢说什么,他还是一口把自己的酒给干了。
万益民慢悠悠的说:“对了,今天有一位群众到公安厅反映了你们清西县公安局的一些问题,所以,这一次厅里的领导也嘱咐我们,对这件事情也要调查一下,希望你们也能配合。”
段满堂和崔敏达顿时就是一惊,他们对视了一眼,崔敏达便问道:“万书记,是什么人到公安厅去反映了我们的问题?”
万益民道:“这位同志是一位退了休的老同志,他今天也跟我们一起来了,现在他就在楼上的房间里。”
崔敏达道:“他是我们清西县的人吗?”
现在段满堂和崔敏达最怕的就是清西县的人到省里去告状,为此,他们对县里的那些上访专业户都进行了严密的监控,特别是那个翁国英,是他们最重点的监控对象。
万益民摇头道:“他不是你们清西县的人。”
段满堂和崔敏达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清西县的人,那问题就不大。
万益民又道:“这位老同志姓姜。”
姓姜?这个姓又触动了段、崔两人的神经,段满堂下意识的问道:“是哪个姜?”
万益民似笑非笑的说:“就是姜太公的姜啊,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这句话段书记应该听过吧。”
段满堂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讪笑道:“万书记有学问啊,这句话我听过。”
万益民悠然说道:“这位姓姜的老同志,他到公安厅门口喊冤,说他儿子是省里的记者,到你们清西县来采访,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你们公安局,结果被你们公安局栽赃陷害,说他嫖娼,把他抓了起来,要拘留十五天,交罚款也不放人,他要探视也被你们拒绝了,有这样的事情吗?”
段满堂跟崔敏达不由得汗出如浆,这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这个姓姜的记者他爸居然能请动公安厅的督查组?他们提前调查过,姜朝阳家里并没有什么硬扎的关系,他们才会下手的,要不然,这件事情他们会更加慎重的。
要是姜朝阳有过硬的关系,他也不会被《湖东日报》发配到《江城都市报》了,也不会这么多年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混上了。
段满堂跟崔敏达很清楚,在官场上,像这种人出了事根本不会有什么有力人士帮他,而且,段满堂自己在《湖东日报》社也有关系,他下了大力气,让《江城都市报》不要管姜朝阳的事情,不要为此事出面。
而且他们已经安排好了,等姜朝阳拘留期满之后,《江城都市报》就将开除姜朝阳。
在九十年代,一个嫖娼的罪名就足以让姜朝阳被开除了,这年头的作风问题还是很严重的,嫖娼是被定性为道德败坏的。
可是,现在万益民为什么带着督查组到清西来为姜家出头了?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姜父到清西来探视姜朝阳,崔敏达是知道的,也是他安排的不让他探视姜朝阳的,如果他探视了姜朝阳,姜朝阳告诉他什么内情,那就麻烦了,总不见得再给姜父安排一个嫖娼的罪名抓起来吧?
昨天姜父离开派出所后,派出所也派了个人一直盯着姜父,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今天早上一大早,姜父就上了长途车,回江城去了,这让崔敏达本来是松了一口气,以为姜家认命了,谁知道这件事情下午就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转折呢?
这件事情事出突然,面对万益民虽然温和,可是却能隐隐看到锋芒的眼神,段满堂和崔敏达已经是汗透重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万益民的问话,他们还不得不回答,当然,这件事情段满堂并不适合回答,崔敏达开口了:“万书记,这件事情可能是下面派出所办的,这段时间他们对治安抓得比较紧,嫖娼抓得比较多,这会不会是被抓的嫖客家属挟私报复?万书记,您也知道的,基层公安部门的工作阻力还是比较大的。”
万益民点头道:“我也是从基层干出来的,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基层的同志确实是不容易,我也相信,基层的同志大部分都是好的,不过,既然省厅领导发了话,我们还是得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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