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才重新睁开双眸,明明是如琉璃般剔透清亮的眼眸,眸底却如古井般沉静四季天,看不出分毫情绪波动。
如此模样,自然是看不出到底有无受伤,柳正眸内担忧更甚,忙问道:“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内力紊乱了,快让我看看。”
说着,便想去捉陌上花的手,亲自来诊断一番。
陌上花直接将纤腕缩了回来,轻轻摇头,“我没事,他这里拖不得,你把逼至腕间的余毒先行清除,我来解我下的那毒。”
陌上花的动作,让柳正的手在半空虚晃了一把,眼下真是尴尬之时,见陌上花扯开吗话题,便也点了点头,“好,便如此。”
说着,压下心中的抑郁,翻身从床榻上下来,将阎墨厉的身子重新在床榻之上摆平。
陌上花也下了塌,将解毒之药拿出,化于水中,再取出一支特制的蜡烛,将药材放在烛火之上烧灼。
蜡是寻常红蜡,只是这腊芯却非比寻常,是陌上花从前混了綮合,五味子,南越等药材制成的,烧成烛火淬于银针之上,有清热祛湿气,寒气之效,引毒自然也自有一番功效。
淬烧过后,她又将银针在被水化开了的解药中蘸染了一下,方才将银针依穴位之序扎入,而后,便是静待毒素拍出体内。
柳正那方因着只是清理余毒,则是要简单许多,只用银针扎破五指指间,将带有余毒的血液拍出便可。
……
甬道入口看似狭小,内里却修的足够宽敞,两人并肩而走绝无问题。
若是从前,南鹤怕还是有想要与阎北城并肩而走的心,可如今,她也只是守着礼教尊卑,始终本分的走在他身后一步距离。
一面走,一面沉声开口:“主上,前些日子降央逃出来的人不知怎么到了禹州城,埋伏起来把我们的人杀了不少,还有一部分逃进了城内,还带了部分反叛之地的流民,现在已经聚在了城西,与守城侍卫争执起来,似乎要硬闯。还有花公子的承欢阁被,被人纵火烧了,如今情况不明。”
“他这是送给我的一份大礼。”阎北城眸色瞬间加深,如一汪泉内滴入了一点墨迹一般,层层叠叠的渲染开一片危险幽暗的墨色。
为保皇城无人疑心,莫说整个禹州城都在皇帝,或者其他人的把控中,就连他身边的贴身小厮都是皇城来的。
而如今,事态看似简单,实则不然。他记得,城西守城侍卫中,似乎就有阎墨厉的人,若是他故意借着流民肆虐,杀几个流民,单单是言官的笔杆子,便能将他活活戳死。若是阎墨厉还有个连环之策,借此召了他回皇城,那便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这个阎墨厉,当真是个敌手。
南鹤不置可否,继续道:“几位谋士现在已经在武馆内等候了,只等主上回去主持大局。”
“知道了。”阎北城轻点下颌,脚下步伐不停,脑中思绪已在转瞬理清楚,如织锦一般,布下细密的解决之法。
待到了密室门前,他便顿了脚步,头也未回的以毫无感情的嗓音吩咐道:“你先回去,若有异变,便先行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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