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陌上花抬步到了主位之上端坐好,而后方才转眸看向南鹤。
此时的南鹤,面上仍有苍白病态之状,明明已近夏日,身上还是披着厚织锦缎斗篷,一副赢弱不堪,我见犹怜的模样。
陌上花习惯性的端了青瓷描金茶盏在手中,眸光却是落在南鹤身上的,“看你的脸色,似乎是这病还没好全吧。”
南鹤微微颔首,唇角带着一抹清浅柔婉的笑,“多谢王妃牵挂,这些时日一直有王爷陪着,王爷又温柔多情,对婢妾更是百般体贴,如今早已好了许多了。”
陌上花空谷般幽静眼眸眸色稍深,出唇瓣微不可查的轻抿,未曾开口。
空气一时凝滞下来。
南鹤这才惊觉说错话了一般,忙起身跪了下来,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婢妾有罪,一时说错了话,惹得王妃心中不快,还望王妃恕罪。”
陌上花没有即刻开口,而是不疾不徐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良久,方才道:“我何时说过我心中不快了?倒真是难为了你,竟如此善解人意,什么有的没的一眼便能看出,难怪王爷时时都要陪着你。”
虽如此说,却没有半点让她起来的意思。
南姬分毫也不慌乱,低眉敛目静跪于陌上花面前,“王妃此言,便是在怪责婢妾了。”
顿了顿,还不等陌上花开口,她又继续道:“既然话都已经到了这份上了,那婢妾索性就直接道明了。婢妾此行原本也是向王妃您请罪的。”
陌上花裁剪好看的柳眉眉梢轻挑起几分,面上含了几分似笑非笑之意,“倒是不知,你说的是哪一桩。”
南鹤这些日子以来做过的事还少吗?今日竟如此莫名其妙,看来这来意,可需好好探究,如今,先听听她唱什么戏再说。
南鹤闻言,不恼也不慌,温声细语又不失端庄的缓缓开口:“婢妾知道,王妃这几日心情不好,大抵是因为王爷日日陪在婢妾身边,少来看望王妃,令王妃病中思念王爷却总也不得见,害了这么多天的气,这一切都是婢妾的不是。”
陌上花掀开描金茶盏盖子,垂眸轻轻吹去茶叶之上漂浮的茶叶沫儿,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
表面虽如此,实则她心中早已冷笑连连。这南鹤表面说的如此好听,难不成就是故意来跟她炫耀荣宠的?
南鹤见陌上花不说话,唇角微不可查的轻勾几分,很快便重新敛了下去,“只是,婢妾与王爷相识数年,未入府的时候便深知王爷是多情温柔之人,您莫要看他这几日一直如此眷顾婢妾,实则不过顾惜我们都多年情分。”
说到这里,她倏然转了语气,颇有些语重心长之意:“婢妾看的出来,王爷心中也是有您的,只是婢妾听说你们前几日吵了一架,王爷爱面子,自然不肯低头,若是王妃您肯亲自向王爷认了错,王爷定然能待您如从前一般。”
陌上花轻捧茶水的手微顿,眸内凝了几分寒意,“所以,你今日来的目的,到底是来炫耀你如今的无上荣宠,还是来劝解我与王爷的。”
还未等南鹤开口,陌上花便又冷然开口:“依我看,你倒是更像前者。”
南鹤身子顿时低了下去,低垂下的眉目却未有半分变化,“婢妾不是这个意思,王妃误会了。”
陌上花将茶盏置于桌上,茶盏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略沉闷的声响,茶盏内壁茶水四溅,“既如此,你为何坐一个王爷日日伴你,右一个与王爷相识多年,南姬,哦不,你如今是侧妃了,我当叫你一声侧妃才是。那么南侧妃,你如今应当好好说说,你如此言语,是否存心羞辱本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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