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喜悦道,将夏晟卿慢慢扶着坐了起来,吩咐着小桓子连忙将早早准备好的汤药端了上来。
“我……怎么在这里?”夏晟卿揉了揉头穴,眼前的清雅饰屋乃是夏子衿的马车,先前与暴徒搏斗飞溅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
“是公主放心不下夏总管你,便往皇上马车去瞧了瞧,结果刚好见着夏总管您失血过多昏厥过去,皇上却理也不理。”小葵小声地嘟囔着,带有诸多抱怨,“公主再三恳求皇上,才能将夏总管你带回马车上来包扎伤口。”
有道是人心皆是肉长,即便是夏晟卿晚去了几刻又如何,明圣帝身边根本不缺人保护,反倒是夏子衿若是没有夏晟卿的及时营救,先前让暴徒上了马车定是凶多吉少的。
不知是当了皇帝比旁人更加怕死还是什么别的,明圣帝这一番作为实在是令人心寒至极的。
“是我不好,不该拖着你,若是你没有来救我也不会被父皇责怪了。”夏子衿叹了一口气,将还温热的汤药一口一口喂给夏晟卿,好在他年轻,身体底子又好,流了那样多的血才气力不支昏厥过去,若是换了旁人恐怕已经是命在旦夕了。
夏晟卿摇摇头,握住夏子衿的手放在胸口之上,嘴边的汤药微苦,心头却是甜的。
“怎么能怪公主,当时情况紧急,若是我不来怕是今后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于我而言受伤受责骂不过都是小事一桩,唯有公主的安慰才是一等一的要事。”
他语气诚恳万分,失血过多后唇色还有些苍白,可看着夏子衿的时候双眸里头有比星芒还要璀璨的光亮。
“你又说胡话呢……”夏子衿脸色微微一红,心头因为夏晟卿有着说不出的安稳,“今日好在是有惊无险,若是你有个半分差池,叫我可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夏晟卿带着伤口被明圣帝晾在一旁不给予诊治,夏子衿便对明圣帝生出了许多的埋怨来,可是明圣帝是皇帝,是一切权利的制高点,这一点她无法改变。
“晟卿,虽说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今后你记着凡事以父皇为先好吗?父皇本就多疑多思,你越是看中我,反而让他心生出许多不满来……”夏子衿咬着唇瓣,像今日这样的事情,她是万万也不想看到第二回的。
车队还在前行着,走过了官道转向石子路,开始了颠簸。
夏晟卿忍着不适,将夏子衿的手轻轻捧在怀中,那双眸子望着她,望定她,将她当做是彼天之下唯一爱意的承载者。
“公主,你知道在那些暴徒袭向你的时候,我心中有什么感想么?”
夏子衿两颊红粉,被那样炽热的目光望得有些生臊,只抿着嘴不语。
“我在想,若是你出了事情,我定要将那些人挫骨扬灰,杀尽同党鞭其尸骨,可是即便是那样仍旧换不回公主,这漫漫余生,没有了公主该如何独自过活。”
“晟卿……”
夏子衿眼中有微茫闪动,葱白的指头抚上夏晟卿的面颊,带着一丝动然的微颤。
而夏晟卿反握住她的纤纤玉指,捧到面前落下一个滚烫的吻,柔软的唇瓣触碰到夏子衿的手指上,令她心头涟漪阵阵。
“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公主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好归宿,我是配不上公主的。天下间的儿郎莫不是好的,可公主愿意倾心我夏晟卿,乃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这一段情意让公主承受了太多的闲言碎语,也让公主无法有其他女子一般的生活……我没有办法给公主的东西,只能用命来补,极尽我这一生来爱护公主,莫说是受皇上责罚,即便皇上要我的性命,我仍旧是将公主放在心尖尖上的第一位。”
这一翻的肺腑之言让夏子衿听得心中不住波澜,仿佛是将一颗心放进了蜜糖罐子里头染了又染,连带着里头都是甜丝丝的滋味儿。
“得卿如此,夫复何求?”
她叹道,将头枕在了夏晟卿的胸口,里头有一颗世间最温暖炙热的心,在为她跳动着。
相隔几十步外的另一辆马车,当月静安听到宫人禀报夏晟卿已经在夏子衿马车中醒来,一颗悬着的心才是放下。
她坐在马车之上一手抚在胸口,又不由得对夏子衿埋怨出口:“这个女人当真是事多,她这不懂得收敛,平日里耍小聪明就罢了,这种非常时期还差一些连累晟卿受大过!若不是因为晟卿他运气好些,今日准要被夏子衿那丫头给害惨了!”
月静安如是说道,一面揉着额角一面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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