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衿舀起一勺汤药喂到他嘴巴里,“父皇不许胡说。京城里边,儿臣已经叫盛卿注意了,不会叫人在这时候对父皇不利。若是儿臣此行,能够求得佛祖保佑父皇康复,也是不虚此行,辛苦些也是值得的,如此才可叫佛祖看到儿臣的真心。”
明圣帝咽下汤药,只觉得嘴巴里都是一股子药味,弥漫在他口腔内。以他的心思,如何能猜不出此行猫腻,有意提醒,嘴巴嗡动两下,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罢了,都是命,倘若夏子衿连这点事情都对付不了,就算平安活下来,日后怕也斗不过夏天勤。明圣帝本就精神疲乏,此刻又想了这么多,更是觉得脑子里疼的不行,索性闭上眼,“朕乏了,你即是要准备前往秋山,就快些回去准备吧。”
夏子衿起身告退,临出门看了大太监一眼,大太监立时点头。
月静安的宫殿中,婢子鬼鬼祟祟的推门进来,月静安抬头看她,就见她递来一封信,不言不语的站在一旁。月静安觉得奇怪,瞄到上边的字迹,容色一变,打开封信,扫了眼里边的内容,“腾”的一下站起来,久久说不出话来。
“娘娘。”还是一旁的婢女眼带疑惑的喊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条件反射似的一把攥紧信件,克制着胸口不住跳动的心脏,苍白的脸色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来。
“你先出去吧。”月静安不理会她好奇的目光,更没有解释的意思,直接让她出去。
婢子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没有多言,直接点头出去。看着她离开,月静安才重新看了眼手中的信件,确定自己刚刚没有看错,咬牙露出坚定的神情来,起身将信件点燃,看着它烧成灰烬,眼底厉芒闪烁。
夏子衿回府之后,就望向夏盛卿,欲言又止。夏盛卿知道她想说什么,抬手将她搂在怀中,她这才觉得身上的寒意散了一些,“本来我以为这些日子的相处,父皇对我会有些仁慈,没想到却是我多想了。”
“盛卿,还是依照计划行事吧,莲妃那边,还要拜托你去通知了,想必信件她已经看过了。”夏子衿心底苍凉一片,若非必要,她并不想走这一步,可偏偏明圣帝刚刚明知她有危险却故作不知的姿态彻底刺痛了她。
无论她如何努力,到底是女儿身,与太子比不得,这一点,明圣帝已经用行动告诉她。
夏子衿冷笑一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想到自己前世一样被他用来拉拢林润玉,以致最后被抛弃,凄惨而死,心底就蔓延出恨来。她今时今日,能有这样的地位,都是她一步步筹谋,拿命搏来。
因而,她不会感激明圣帝。夏子衿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心软驱散。
她此次去秋山,若是夏天勤乖巧也罢了,若是他真的心怀不轨,这京城就是他埋骨之地。
煮茶会就在三天后,夏子衿一大早就吩咐馨儿准备茶具,前去京城门口,果然见到太子妃与世家小姐都在路旁等候。她身为皇太女,身份尊贵,不时她们可比,因而她的马车自然在最中央,由护卫护的严严实实。
一路上倒也算平稳,直到车队行到山脚,才发现先前上山的路竟是被大雪冲垮,此刻还没有修好,只能徒步而行。见此,一众小姐都是忍不住变色,但想到自家爹爹临行前的叮嘱,都是咬着牙上前。
夏子衿看着眼前断掉的道路忍不住皱眉,同馨儿看了眼,还没来得及说话,魏媛的嗓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公主向来孝顺,想必这点小小的困难,是拦不住公主为皇上祈福的心的。”
明知她这话是激将,偏偏夏子衿还没法不上当,当即轻笑一声,并不搭理她,抬脚就向山上走去。魏媛见她这般不给自己面子,忍不住面色铁青。
站在太子妃身旁的丫鬟见她吃瘪,当即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声,扶着太子妃往上走去。
这一幕同样落到世家小姐的眼中,纷纷看向魏媛。魏媛自是察觉到他们眼底潜藏的嘲讽,恨恨的甩袖,青芸连忙上前去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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