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案子的棘手程度超乎外界的想象——没有任何线索。
“方春林死的那天,正好下雨。整栋楼都停电了,物业管理员一家一家地去送蜡烛,然后发现了方春林。”小爱很是认真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档案本,不敢对视常霖。
“物业管理员说,当时刮着很大的风,方春林身子骨不好,还摔了一跤,是他把方春林送到家门口的,所以确定方春林还在家里。但是管理员没有听到方春林的声音,怕方春林摔倒了,就去业务处拿了备用钥匙……”张顺天解释道。
常霖抿唇,频频点头,但是眉头依旧深锁着。
“凶手很是细心,而且有预谋。”吕亦柔沉吟半响,“就好像,他生来就是为了杀戮。”
这几乎是最贴切凶手的描写了:他生来就是为了杀戮。
“很完美。”常霖补充道,“他的杀戮不仅仅是为了快感,更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
——然而这样的人,通常会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而漏了马脚。
他应该是很享受这个过程。常霖的眸光微沉,随即便布置了任务,“小爱和单浩,你去给业务管理员做笔录,尽量把当天出入有异常的人给调查出来。”
“吕法医,你负责解剖这两具尸体,做一下对比。进行一下侧写,想想有没有可能,死者在挣扎的过程中,留下了凶手的线索。”
“顺天,你带一队人,跟我去看看案发现场。”
几人应声而去,常霖和张顺天等人也来到了金桥花园。
两人到达凶案现场,带好了手套脚套就进入了室内。尸体已经被吕亦柔带回警局,只剩凌乱不堪的摆设。
“这就是独居者的悲哀啊。”张顺天有些感慨,“要不是那物业管理员,也不知道方春林的尸体什么时候才会被人发现。”
“后天。”常霖捏着贴在冰箱上的房租缴纳单,朝张顺天扬了扬。
“冰箱这里的一角有些凹陷,有划痕,还有少量的水迹,我猜……”常霖环顾了四下,窗户死锁着,窗帘也被拉上了。因此可以推测室内长期处于一个闷热阴暗的坏境。
这里应该是有过激烈的打斗,方春林或者凶手被摁住死死地撞伤了冰箱,然后衣服沾带的雨水就附在冰箱表层。因为一直没有开过窗户,一直处于潮湿的状态,所以这一点水渍没有散去。
“应该是雨水。”常霖说道,拉开了窗帘。
法医人员用棉签滚了一圈凹陷角,放进试管里带回去做鉴证。
窗户是关着的,但是并没有上锁。可淋了雨,即便是有鞋印之类的,也会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真是天公不作美。”张顺天擦试了一下自己额上的汗珠,有些气喘吁吁的样子。
“你干嘛去了?”常霖问道。
“刚从外边回来,太阳很大……”
也许先前他们觉得凶手太过于张狂是一个错误的设定?
常霖有些错愕。究竟是什么人,才会这么精打细算地谋划杀害另一个人?
“也许他不是因为快感而杀戮两个人。”常霖道,望着张顺天不解的神色,苦笑了一声,“而是天公作美,把杀戮的时间安排得那么紧凑。”
张顺天立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心中几分骇然。
常霖的目光落在冰箱旁的书架上,书架上置放着几本书。其中有一本是经常被翻阅的书籍,书边已经卷角,封面还有几道反复性的皱褶。
看来这本书对于方春林意义很深,所以他才会连睡觉都要带着,然后不经意地压褶了。他打开这本书,原来是一本宗教信仰的书籍,常霖有些不以为意。
但是下一瞬他就有些呆滞了,因为他在里边翻到一张已经泛黄的B超检查表。上边的参加检查的人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一个人:范友丽。而签署责任协议的人是,常义鸿。
前者是他母亲的名字,后者是他父亲的名字。上边的日期比自己的出生日期要早上三个月,而自己正是平安医院出生的。要说这张体检表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常霖说服不了自己。
所以不过是几个眨眼的瞬间,他就把检查表收到衣兜里,决定待会就去姑姑家问个清楚。
“这些花,应该有个花瓶才对。”张顺天指着散落在地上的花,出声道。
因为这两起案子以及之前的一起案子和常霖父母的惨死案简直是如出一辙,所以深怕常霖会崩溃的张顺天一直把重心放在常霖身上。
见他好像收起了什么,张顺天也没有喝止,知道常霖向来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他就大声说了一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常霖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无声地说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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