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珞看她一眼。
程然说，“我哥被派到帝都工作，明天就过来。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的事。所以我们能不能先不住一起，你……就算是我正在交往的男朋友。”
之前他调查过自己，程然用不着给他多做介绍，她清楚，身旁的男人，早就对自己周围的人一清二楚。
忽然，沈季珞打转方向盘。
他动作急，弧度大，就算程然系着安全带，但身子还是不稳地往右边顿了一下。
一个急刹，车子停在路边。
沈季珞转过脸，昏暗的光线里，灼灼的黑眸撩起一片令程然胆颤心惊的寒光，“对你来说，我是不是很见不得人？”
“没有！”他怎么可能见不得人， 他根本就是太见得人了，所以才不敢介绍给身边的人知道。
“既然如此，我怎么像是你的奸夫，什么事都要偷偷摸摸？”她不要自己对外宣布两人的关系也就忍了，现在连住一起都不行，而且连两人的关系她也不打算告诉她最亲密的人，这算怎么回事？
“程、小、然……”沈季珞语气加重，几乎都在咬牙切齿了，“你是不是一早就打算不和我永久过下去，所以才不把我们的关系对外公布，就想着以后分开，对其它人你也用不着过多解释。”
他肘搭在真皮方向盘上，程然看见他的拳头都握紧了。
“你怎么把我想成这样？”她呐呐道。
“你要我怎么想你？”他生气质问。
说实话，程然是有些心虚的，愧疚加上害怕，她不敢对视沈季珞那一双泛着危险光芒的眼睛。
程然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指甲上。
“其实，你也清楚。我们之间的发展太快，到现在我的脑子都还是懵的，转不过弯。这样的情况下，你要我如何把你介绍给我哥？我们只是上了床，然后你就说要娶我。这么不寻常的事，谁会信？从最开始见你，到现在，仅仅只有五天！”
“对我而言，五天算是浪费！”快、狠、准，这是他向来的办事风格。
可程然却说，“对我而言，五天时间就好像是你给我开的一个玩笑。”
“我给了你我所有的个人资产，这是玩笑？”为表诚意，他付出已经够多，但这个女人怎么还是担心他是玩玩而已？
不仅如此，他还奉上了婚姻。
沈太太这个头衔，可是每个女人毕生的梦想。
多少女人不计名分想爬上自己的床，他都不屑一顾，现在他把对女人而言最大的殊荣给了她，她还要怎样？
程然知道自己的要求对他来说有些过分，毕竟高傲尊贵如斯的他，仅仅不对外宣布两人的关系对她来说就是开恩了，更何况分居且以男女朋友的关系介绍给她哥哥。
“我知道我的要求过份！但是哥哥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我不希望他为我伤心，更不希望冲动的他因为我的事而失去理智做出会伤害到他自己的事。”
沈季珞不语，幽暗的车厢蔓延着阴森的静。
程然小心翼翼看他。
“总之，我对你说的话就这么些，如果接受，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如果你觉得受不了，趁现在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明天就可以把离婚证办了。”
呯——
他大力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盘。
程然神经跳了一下，戒备地盯着他。
“对你来说，婚姻就是如此不关紧要，随时可以叫停的游戏？”他厉声质问，幽潭般深邃的黑眸几乎把她溺毙。
程然深呼吸，很平静地说，“这不关婚姻的事，只是对我而言，心里有更重要的人，有比婚姻更值得珍惜的东西。”
“所以，你的心里，谁排第一？”沈季珞执意要个答案。
“奶奶。”程然毫不犹豫的说。
“第二？”他又再问，鼻息已然浓重。
“哥哥。”程然想也没想的回答他。
沈季珞郁闷得要命，“我第三？”
程然摇头，“佳佳和小澄。”
“我到底算什么？”沈季珞脱口而出，扬抑的声调透露此刻他的怒气。
“至少目前来说，你仅仅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一个搭伴生活的人。比起一般朋友，分量多一些。”程然实话实说。
尽管他给了自己很多，但并不表示她拥有了他的赐予，做为回敬，就必须把他放在心尖最重要的位置。她不能违心，办不到！
沈季珞觉得他是在自取其辱！
“呵……”他怒极反笑，冷飕飕的声线令人毛骨悚然。
程然眉头紧紧皱做一团，直言道，“我这人向来是把有些话说在前面，先说断，后不乱！”
“你以为我沈季珞看中的女人，莫非同意，有机会逃出我掌心？”他威严的神情有种操控世间一切的霸气。
程然从来不怀疑他的本领，“我知道你本事大，别说这在帝都，就是放眼整个国家，你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尽管你无所不能，如果连一个女人你也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跟着你，那么我认为你就算再强大，也是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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