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哥哥算是没有大碍。
程然没有吵醒哥哥，她背过身，避开沈季珞的视线，偷偷摸泪。
如果不是自己，哥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程然，你就是个大坏蛋。
走出医院，程然对着漆黑的夜色大口大口呼吸。
沈季珞就在一旁，他并未理会程然， 只身坐进车里。
……
天气越来越热，程然终日坐在空调房里乘凉。自从那日酒会之后，沈季珞甚少到别墅来。这对程然来说，可谓最开心的事。如今想到要和他滚床单，还要时不时忍受他突然兽性大发的壁咚，车咚，各种咚，她就恶心得想吐！
“呕……”正这么想着，程然又觉得胃里翻腾起来，难受得她立即冲进浴室对着洗手池狂吐。
呼呼呼，她急促地喘息，慢慢抬起一张惨白的小脸。俏丽的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镜子里的自己日渐消瘦，这些天胃口也不好，总是什么也吃不下，尤其闻到稍微沾腥味的东西就鬓角胀得不行，胃里也翻腾倒海。
渐渐，程然像失去力气一样，如断线的人偶木然地滑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她的掌心轻轻抚上尚还平坦的肚腹，一个可怕的认知在她脑子里形成。
月事，迟了一周了！
该死！
程然紧紧皱眉，狠狠地骂他，也骂自己。为什么不做好防护措施？！为什么不懂得保护自己！不过程然啊程然，你也曾经提醒过自己要吃事后药，可又有哪一次真的服下过？说到底，你心底也对宝宝有一份特别的期待吧！
“呀，太太，地上那么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秋妈来叫程然吃饭，就见她坐在地上发呆。
程然扶着洗手台，在秋妈的搀扶下站起。
“太太，吃饭了。”
这种时候，程然哪有心思吃饭？她急急忙忙走向衣柜，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秋妈说，“我和朋友约了逛街，你自己吃吧。”
她必须立即去医院确诊一下。
“可是太太，你之前并没说呀，我还做了你最爱吃的辣子虾。”秋妈觉得程然的决定太突然了。
“嗯，刚才朋友才打来的电话。”衣柜里尽是他命人送过来的奢侈品衣物，程然却拿出那天她穿来的那套自己的廉价T恤衫。也不管秋妈还在房间里，匆匆褪下身上的真丝睡裙。
沈季珞有派司机给程然，他正坐在沙发里看电影，就听楼梯处传来匆促的脚步声。司机回头，看见程然一脸着急的样子，“快，走！”
“太太要去哪儿？”司机站起来，走向程然。
来这里都好些天了，整天就呆在别墅乘凉、吃东西、看电影，日子悠闲得像放假。再这么下去，他都不好意思月底领薪水了。
现在听程然要出去，他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别管哪儿，你先去开车。”程然挥手，要他立即将车开来。
此事事关重大，程然特意去了本市最好的医院。她当然不会要司机直接开到目的地，她在半路就下车了，随后自己搭出租过去。
排队挂号做检查，一切弄完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后的事。
B超报告单显示：妊娠5+1
完蛋了，真怀上了！
若在两人产生矛盾之前发生这样的事，程然肯定是欣喜若狂。她从小就少了家庭的温暖，虽说遇到奶奶后人生变得不一样，但不可否认，程然内心里最渴望的还是来自血缘的关怀。她，很喜欢小孩。她，很想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但依现在和他相处的方式看来，这个孩子程然不确定是不是该要。
拿着报告单，程然怔怔地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她身处的位置是产科，来来往往尽是大着肚子，满脸笑意的准妈妈。无一例外，她们身旁都有家人陪伴。有的是老公，有的是妈妈……
只有程然形单影只的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头痛死了。程然轻叹一声，抬手揉按发胀的鬓角。突然，她见右侧的电梯停在一楼，门开，人流涌出。其中一对男女特别引人注目。
男人身高如此出众，犹如闪亮的星星，一下子就抓住所有人眼睛。他小心翼翼扶着一位体态孱弱的女子，一只手穿过后腰擎在她腰侧，另一只手执着她手腕。
女人抬头对他说着什么，身高的关系，她只及男人的肩头。程然见他体贴地低下头，细心聆听。随后嘴角一抿，竟得难得的笑了起来。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对我，你怎么就没笑过？！
程然气得要死，手里的报告单不知不觉就被她捏得皱皱巴巴。直到沈季珞与白洁相扶相偎的身影渐渐远去，程然才像脊梁被人抽走一样，陡然无力地抓着冰凉的栏杆。钻心刺骨的寒意透过掌心肌肤，直蹿四肢百骸。
他们的背影美好，缱绻，看得程然的心脏如同被人死死抓紧那么疼。
沈季珞，你如此待我，又期待我能拿怎样的感情来回应？
程然强咽下心头涌上来的怒气，她将早就在愤怒中被捏成一团的报告单丢进垃圾筒，沉了沉呼吸，逼自己昂首挺胸走去电梯前。
当晚，就在程然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见沈季珞鞋未脱，长腿交叠，颀长的身子慵懒的半靠在床头，目光落在手里的杂志上。
“你……怎么来了？”程然站在浴室门口，很是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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