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所谓的“鬼”是心魔。
“那我立刻打电话告诉她。明天是我们自己过去，还是怎样？”程然想问清楚，好做安排。
沈季珞抬起手，微微长着浅茧的掌心温柔的抚摸着她柔美的面庞，“明天我带你们去。”
若不亲耳听听医生的结论，又怎么放得下心？她们两，一个是自己心爱的老婆。一个是自己疼爱的妹妹。任何一人都不可有任何闪失！
“我这就告诉子妍，明天我们过去接她吧？”
沈季珞点头，又道，“我先去书房，你休息。”
“好”，程然乖乖点头，已经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
她向来独立，从没缠过自己陪她。即便是她状态最低迷，情绪最差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硬撑，咬牙面对。这一点，沈季珞对她又爱又恨！
他多么想此刻的程然抱住他，缠着他，万分娇柔怯懦的说，“老公别走，我怕。”
只要她说一声，不，不用说，仅仅流露一个乞求的眼神，他都会抛开身边所有，留下来陪她。
然而这样卑微而又大男人的期待，注定是要落空的。因为他娶回家的女人，一直以来，似乎都表现得好像他可有可无。
尽管她没说，或许她也没有这样的感觉，但事实就是如此。
没有自己，她一样能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好！
此刻，沈季珞有一丝无奈。
程然将手机举至耳畔，柔柔灯光打照在她白皙的面庞上，晕开旖旎光泽。她小嘴一张一合，犹如下盅，诱人品尝！
“你哥明天带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嗯，对……其实吧，我也觉得我们看看再说……”她和那头的人聊着，偶尔会抬起眼睛看身旁的人。
她和对方认真地说明天的事，安排时间。
想吻一吻她的，不过她的心思并没落在自己身上。沈季珞有些挫败，在心底默默叹气，他温热的掌心揉了揉她发顶，转身离开。
晚上，身旁有沈季珞陪伴，有他修长的手臂拥着自己，有他温暖的体温熨着自己。这一夜对程然来说，不算太难。但另一间别墅宽大的房间里，灯火通明。沈子妍死死抱住枕头缩在床角，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眯。
安眠药？！对，再吃一粒安眠药！
沈大小姐赤脚下床，白皙纤秀的足踝踩在乌黑的木地板上，犹如白莲盛放。
她没告诉任何人，为了令自己晚上能尽快入睡，她在服用安眠药。
刚开始一粒，可是渐渐，一粒的药量不足以令她很快入眠。现在已经增加至二粒！
她没有就水，含在嘴里仰头干吞。
白色药丸卡在喉咙间，上下不得，苦涩的味道蔓延至整个嘴腔。
沈子妍伸长脖子痛苦地摸了摸喉咙，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只待宰的鸭子，特别难受。
翌日，沈季珞丢下手头重要的工作，开车带老婆和妹妹做心理治疗。车子驶入本市著名的别墅区，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大片大片翠色的竹叶在半山腰随风摇曳，明净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程然一直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幢豪华的别墅前。
由于别墅是早年修建，风格偏老旧，但外形看上去还是气派雄伟。
这还是第一次来婆婆居住的地方。
之前程然觉得既然她们不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做不到巴结讨好，所以大家互不往来，不爆发矛盾就是最好的相处。但此刻来到婆婆居住的地方，她就在门后，近在咫尺，程然却不知道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
不过，她应该不欢迎自己吧？
程然正在踌躇，就见沈季珞拿起手机举在耳畔，看样子是在和沈子妍打电话。
难道他也不进去？
“出来。”
果然，电话刚接通，从他薄薄的唇间溢出短短两个字，就证实了程然的猜测。
待他放下电话，程然忍不住问，“你不进去看看你妈？”
自己是外人，也与婆婆互相看不顺眼，不进去可以理解。但这个男人是里面那个女人的儿子，她是生他育他的母亲，可他怎么连进去见一面也不愿意？
“你不想进去，不是么？”他没有正面回答程然，反而将了程然一军。
程然柳眉轻拧，“我说的是你。”
很明显是他不愿意进去，干嘛赖自己身上？这黑锅，她不背！
沈季珞牵了牵嘴角，似在笑着，只那笑容看上去很敷衍、勉强。
程然想着和他一起也有段日子了，可他极少提及母亲。似乎与她就没什么往来。而且与他刚认识的时候，也从他的言谈举止里面感觉得出他对母亲疏冷凉薄。莫非他们母子二人在之前就存在什么芥蒂？
或许，找个时间私下问问沈子妍。
正这么想着，就见沈大小姐踩着高跟鞋，萎靡不振走出来。
“昨夜当贼去了？”车上，副座的程然回头看后面的沈子妍，虽是调侃，浓浓的关心却掩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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