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说?”江辞云似乎有点焦躁,把原本要倒给我喝的水一股脑全灌进了喉咙里,声音也显然低了很多很多,闷闷的。
“我想先问你,你早就知道许牧深暗恋我还取我,你俩好歹是朋友,我是无所谓,你心里过得去?”我隔着口罩说。
江辞云把杯子放下:“和你登记后才发现的。我悔婚被家人关禁闭的时候翻到他的书,看了那个信封。”
他一说,我倒是愣住了。
所有人都以为江辞云明知道许牧深写过情书还故意和我结婚,却明明是和我登记后才发现的信封,可他显然已经百口莫辩,难怪他不解释,他怕解释之后还是被说成狡辩。
“你以前没问过他暗恋那女孩叫什么名儿?”我轻声说。
江辞云摇头,低低道:“问过,他没说。”
我又是一愣。
江辞云被误解了,被误解成抢别人心上人的那种不要脸面的人,他明明就没有。
江辞云立在灯光下,没有穿拖鞋。
他赤着脚对我说:“颖颖,你嫁的男人不是个会特别八卦别人隐私的人,人家二十出头吊儿郎当的年纪,是我过得最苦,同时也是最拼的年纪,所以我三十多岁就能享福,因为我把别人晚吃的苦都提前吃了。很多人说我狠毒,你也总说我狠毒,可不得不说,天底下有什么竞争不残酷。不管是商场还是情场都是胜者为王,先上赌桌的未必会笑到最后。说来说去有些事就是碰巧,凑巧,然后变成了所谓的缘分。”
“他误会了。”我看着他,残酷地告诉他:“许牧深说,没办法和你做朋友了。”
很久的安静之后,他终于发现了自己喝完了那杯热水,他重新给我倒,坐在床边一把拉起,没继续之前的话题,反对我说:“把水给老子喝了,再说小彦也没那么娇弱,一会我把婴儿床挪远点。”
江辞云没同意我去客房睡,他不以为意下,隔天却得了重感冒,而我除了嗓子很痛之外,起初没什么别的症状。
江辞云发高烧,早上到了上班时间还起不来,我给他额头捂了毛巾,一大早跑去给他买了药。
我拎着药回去的时候商临堵门口,扯过我的药盒子,缓缓地说:“昨晚太冷了,我感冒了。谢谢。”
我杵着原地,一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已经拆开了一盒子的药,我一把从他手里夺过:“谁说给你买的。”
商临没看我,咳嗽了几声,听得出来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忍不住才咳的。
我掰了几粒药放桌上:“白的吃一粒,橘红的吃一粒。”
商临阴沉地瞥我一眼:“几颗药都这么小气。”他没要我掰给他的药物,每个盒子抽出一板药来揣兜里说:“我去找沈老板。咳咳,咳咳咳咳。”
我冲他喊:“昨天不是才当副总吗?你就成天瞎晃?无所事事?”
商临走到门口,微微偏了下头:“别急,都会轮到。”
我的心就像突然涌到了嗓子口似的,出不来也掉不去的,有商临在的一天我就没法过一天安稳的日子。八年前就获得自由的男人,潜伏八年,要是不干点什么出来,我想他不会收手的。
我给沈茵发短信,让她离商临远点,我告诉她,商临不是谈恋爱的好人选,沈茵是个聪明人,她笑了笑后反而打趣了我一顿:“我为什么要谈恋爱,哪回我谈恋爱都和死了半截似的。”
这一天,整个房间甚至是我的整颗心都充满了‘病毒’的威胁。下午江辞云烧退了,精神了,而我却病倒了。
偏生这样的日子里,还有人上门来闹。
海景房的门是被强行砸开的,几十个小年轻冲进门来就说要用商临换钱,个个瞧着都不是善类。
我拖着病体站在楼梯上,定睛一看,那家伙真穿着商临的衣服,这会却被用绳子绑着,身上血糊糊的,头上被套了个黑色麻袋,像是只剩下半条命。
“这货是你哥是吧?随便给个几十万,买他一条命。”带头的男人一脚踩在商临后背。
我猛地清醒了似的。
有人注意到我,指着我凶道:“站着别动啊,要打电话报警连你一块弄死。”
江辞云手底下养过不少人,这批人却敢上门来闹,摆明是从外地来的,他们说话的时候带点口音,确实不像当地的。
商临曾说,他的生活从十几岁开始就全是黑暗,我彻底信了。
“要是我不给钱,他就被卸了?”江辞云似笑非笑:“快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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