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很多人,像赫连宵这般让她紧张的却不多,女子也是聪明人,她还真不敢正面挑衅赫连宵,即便赫连宵不过是个人类。
赫连宵已经没了耐性,他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你!”女子抬手,指着赫连宵,气的说不出话来。
赫连宵不想跟这女子多纠缠,现在他的时间很宝贵,不能浪费在跟陌生人的身上,女子三番四次的被无视,甚至是敌视,那股天生的倔强涌了上来,她站在赫连宵身后喊:“若是你还想要解药,你就给我停下。”
在女子看来,吃了这果子的,数年来活下来的寥寥无几,这父子绝对不是幸运之人。
这女子的叫嚣在赫连宵看来就跟草丛里的虫鸣没什么两样,从果子入口那一刹那,赫连宵便知晓自己不会死。
雪白上有不少污渍,衣衫不整丝毫不影响他的尊贵傲然,女子眼神闪动,她抽出腰间的辫子便往赫连宵腰间缠去。
女子意不在伤赫连宵,她不过是想将赫连宵卷过来,而女子不知道的是,在她辫子飞来的刹那,赫连宵眼中闪过杀意,他轻巧闪开,而后转身,手掌展开,女子只觉一股强悍的力道在跟她抢夺鞭子,好久没有遇到对手,女子也来了兴趣,她握紧鞭子柄端,将力道注在手上,勉强站直身体。
两股力道在半空中僵持,赫连宵本没用多大的力气,没想到这女子功力还不低,赫连宵刚打算再加一层力,这时,没牙的赫连眳总算勉强咽下果肉,喝完果浆,许是用力过猛,赫连眳张嘴嘶嘶的叫。
对面的女子被赫连眳这滑稽的动作怔了一下,趁此机会,赫连宵手一沉,鞭子自女子手中脱离,赫连宵手手心旋转,鞭子在半空也跟着飞舞,啪嗒几声,鞭子断成几节,落在女子不远处。
“你竟敢断本姑娘的鞭子,你太过分!”女子引以为赖的武器被赫连宵父子合作,很简单的毁掉。
粉衣女子跺着脚,她无法接受这次的失败,往腰间一摸,而后素手一甩,银光闪动,直直往赫连宵父子击来。
赫连宵带着赫连眳飞至半空,那几枚银色没入赫连宵身后的果树树干,尾部极细的雕刻鸢尾花精致美丽。
“今日你不陪我鞭子跟金云果,你二人就别离开。”女子说着又射来几枚银针。
赫连宵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子的手段,眸子轻蔑一扫,这女子的技术可比他家娘子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这一次赫连宵并未移动,他立于原地,冷冷瞪视着那几根明显淬了药的银针。
女子本以为赫连宵会再次轻巧躲过,所以她这回她使出了十成力道,目标是赫连宵的左胸心脏处。
原本不过想给赫连宵一个教训,女子倒真没想杀了赫连宵,是以,在看到赫连宵并未躲开时,女子叫道:“让开。”
赫连宵闻所未闻一般,直到银针近在眼前,他突然勾出一朵冷冷的笑来,赫连宵抬手,出力,将银针生生转过一个弯,以比来时更猛烈的速度射向那女子。
女子懵了,她没想到最后还有这么一出变故,等她回神再打算躲开时,为时已晚,银针虽未直击她的命脉,却也没入她的肩头。
女子痛呼一声,她捂着肩头,狠狠瞪着赫连宵:“本来我真没打算跟你计较,你这人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今日我就偏偏跟你过不去了。”
女子往肩头拍了一下,银针飞出,消失在空中,而后她取出一瓶药,服下后脸色这才好些。
赫连宵在将银针打回去的时候已经转身离开。
还未走两步,身后香风再次窜来。
“你在找死!”赫连宵募然转身,瞳仁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决绝煞气哽住,她讷讷不成言:“你,你先吃了我的果子,这,是你的错。”
她本以为这父子最多也不过是会些武功的普通人,可刚刚那一刹那冷肃杀意让她心底生出一股颤栗惧怕来。
同时女子心中也隐隐多了一份异样。
她独自居住这里已经好些年,虽然时常会有人闯入林子,可这么些年来,没有人如这男子一般强势冷酷,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种心理不管是人类或是其他都是普遍存在的,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想要,赫连宵这般独特的人更是一般少女最心动的。
她不知心底的那种异样叫什么,可她知道她不愿让这男子就这么离开。
打定主意,不等赫连宵再开口,女子急忙说道:“我没骗你,这果子是真有毒的,我看着小娃娃吃了不少,还有让我给他看看吧。”
女子话题变得太快,赫连宵本来存着真想杀了这女子的心思,现下既然她没了之前的嚣张,自己也省了了力气,赫连宵悄然收回凝聚在手心的真气。
女子不知道的是,正是她改变了话题才救下她一命。
赫连宵看着脸色无异的赫连眳,有些犹豫,见此,女子又道:“我说过,这果子的药效是因人而异,有人服下立即便会有中毒迹象,有人服下则对身体有益,还有一种便是这药性会长期存于体内,等一定时间后,药性被某种东西激发,到时更会来势凶猛,后果不可估量。”
若放在几日前,赫连宵还真不在意赫连眳的死活,可这一日一夜下来,他已经无法放弃这孩子,不再拒绝,赫连宵将赫连眳提了起来,递到女子面前。
赫连眳瞅了一眼女子,十分不愿,他四肢乱动,双手抱住赫连宵的胳膊,死活不要对面的女子碰。
赫连宵心情又好了些,他难得和颜悦色劝道:“让她看看。”
阿阿——
我没事。
赫连眳的抗议很显然没有被赫连宵采纳,赫连宵将赫连眳递给女子,那女子双手小心抱着赫连眳,眼中带笑,这孩子真是可爱!
既然自家爹爹已经做出了决定,赫连眳知道他即便再抗议也是没用了,他索性直接伸展四肢,闭着眼,抿着小嘴,根本不理会眼前女子的示好。
女子有些尴尬,不过她目的还是在赫连宵,至于这孩子嘛,来日方长。
女子执起赫连眳的手腕,仔细把脉,她早已笃定这孩子会中毒,毕竟这孩子不用于成人,他还在襁褓中,身体更该被侵蚀。
然,待女子碰触到赫连眳的脉搏时,她不由瞪大了眼,似乎不相信自己刚刚探到的,女子再次拧眉探脉,结果却让她不得不惊呼。
“怎么可能?”女子不可思议地看着赫连眳。
赫连宵听这话,以为赫连眳已经中毒极深,他心骤然饿被撕扯一下,有些难受,握紧拳头,赫连宵眯着眼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孩子怎么会没事?他是吃过我这金云果最小的一个孩子,即便他再是有缘人,也无法承受得了果子里的药性才对。”女子还是不相信。
虽然小声,赫连宵却听得明白,他悄然松开拳头,赫连宵声音依旧没有起伏:“他是本王儿子,自然不用于别人。”
赫连宵丝毫不觉着他这口气就跟一般父亲对待让自己骄傲的儿子时该有的模样。
本来还打算用长期休养这个借口将赫连宵留下来,刚刚出口太快,女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干笑道:“虽然这孩子现在无碍,可也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被反噬,我觉着还是等几日我再给他看看吧。”
没有理会女子的话,赫连宵已经从女子手中替起赫连眳,再次将他放在腰侧,打算离开。
“喂,你等等。”女子慌忙起身。
见赫连宵根本不打算听她的话,女子又问:“那你至少要告知我你的名字吧,还有,既然你们不怕这金云果,那我就多送你们几个。”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理由了。
果然,赫连宵停下脚步。
女子在两人身后露出得逞的笑,她就知道只要是人就逃不过y望两个字,她的金云果可是几十年难见的珍贵东西,这人自然想多拿。
不过赫连宵接下来的话却让女子呆滞当场。
只见赫连宵低头问赫连眳:“你还能撑几日?”
之前赫连眳吃下一个果子,这果子也算好东西,吃着自是能果腹。
赫连眳小手放在肚子上,没感觉饿,况且即便那果子再好,其实他喜欢的还是自家爹爹的血哪。
赫连眳往赫连宵腰侧蹭了蹭,闭着眼开始瞌睡。
这就是无言的回答,赫连宵了然,他没在意任何一个不管看起来还是闻起来皆是人间难寻的极品好东西。
赫连宵已经走下很远,这女子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当中。
这对父子真的是奇怪,也让人忍不住心动啊!
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人,她怎会放过?
看也不看身后需要她照料的果树,女子定了定神,往赫连宵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不是矜持的女子,既然对那对父子有兴趣,她就要趁胜追击,况且,女子视线落在远处雪白一片上,若是让那个女,人看见这对父子,她的希望就更小了。
思及此,女子再不犹豫,踏过被碎在地上的鞭子,跟上赫连宵的脚步。
此刻天已经大亮,原本赤色早已被金色取代,前面已经提过,这幻象之中是一步一个季节,这里很像秋季,秋季的阳光有时还很炽热,赫连宵行了不久,他感觉到赫连眳不适的动了动,红眸转动,而后将他一个旋转,小小身体被置于身后,如此,便替赫连眳挡住了阳光。
赫连眳很满意地动了动小嘴。
这片果林很大,赫连宵又是急于赶路,稍微用上了内力,因此,那速度在身后的人看来已经是无法企及的。
女子喘了口气,按住胸口,自言自语道:“好厉害的轻功,看来刚刚他对我还是手下留情了。”
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女子自以为是的想着。
眼睛追寻着前方有些狼狈的身影,女子心中升起一股喜悦。
而被人惦记着的赫连宵早已察觉到身后的人,他没在意,不是不能杀了对方,可按这女子的说法,这里是什么幻象,这里的任何人跟东西都是有目的存在的,若是真杀了后面的人,赫连宵担忧自己会因为如此破坏这里的规矩,既然无法找到娘子。
处在这个处处有限制的地方,赫连宵也觉着有些憋屈。
脚下更快了,赫连宵真是有些厌恶这些女子的纠缠,他轻点树干,整个人跃到半空,点着枝干,省力而且速度更快。
女子很快被甩了没影。
赫连眳靠在赫连宵背后,突然咯咯笑开,他费力转开头,往后面看去,金灿灿的一片,真是美!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赫连宵停在果林边缘,观察起不远处的莹白。
站在此处,扑面而来的是满满的冰霜雪气,沁冷中还夹杂着凌然,这雪山有些古怪,不过即便再危险他也只会往前。
将赫连眳又提到身前来,两双红眸相互看着,眼中尽是坚定,赫连宵突然挑了挑眉:“你怕吗?”
若说四季之中哪一季最危险,很明显是眼前这无边雪山。
刚踏入这幻象之中大概属于春季,那里空白一片,接着是夏季,雷雨交加,闪电恐怖,而后便是秋季带着古怪药效的果子,最终他们站在这隐藏无数危险的雪山面前。
在净山带过很久,赫连宵自然知道雪山的危险之处,且莫说雪山上极少有食物,另外还时不时有不惧严寒的野兽出现,最让人闻之变色的是雪崩,生命在雪崩面前那是再脆弱不过了。
他尚且无法安然活着,更别提赫连眳这个小娃,娃。
赫连眳咯咯的笑个不停,他双手想摸上赫连宵的脸,可离得太远,他的胳膊又太短,无论他如何奋力,总是触不到赫连宵。
赫连宵难得心情不错,他将赫连眳往眼前送了送,赫连眳松了口气,咯咯笑的越发得意了,他双手抓住赫连宵的发丝,屁股一撅,小嘴亲上了赫连宵的脸颊。
被口水侵袭的赫连宵哑然失笑,他故作生气地说道:“我的脸只有我娘子才能亲,下不为例。”
虽然紧绷着脸,赫连眳自然能听出赫连宵话中的笑意来,他没牙的嘴张的更大了,清脆稚嫩的笑声回荡在这安静的一隅。
摸摸赫连眳的脑袋,赫连宵说道:“既然不怕,我们就走吧。”
将赫连眳包在胸前,赫连宵深吸一口气,没有任何犹豫,旋身而上。
在下方已经感受到冷冽的寒意,谁料,只有身处其中才发觉之前的寒凉连这雪山之冷的边角都没占着。
刚上得这雪山的一小半,即便早已被净山同化过的赫连宵也难免有些吃不消,更别提他怀中的赫连眳。
阿嚏。
这已经不知是第一个喷嚏了,赫连眳浑身哆嗦地往赫连宵胸口又挤了挤,无奈之下,赫连宵只能解开里衣,将赫连眳整个人包裹进去,光裸的胸前刚碰触到赫连眳冰冷的小身子,赫连宵缩瑟一下,他暗自发力,将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传到赫连眳体内。
如此,赫连眳这才勉强停止了哆嗦。
从远处看,这里的确是雪山,可近了,将雪山踩在脚下时,赫连宵意识到这雪山的雪跟别处的却又不一样的。
净山上的雪虽然常年不化,可外层的依旧柔软细滑,捧在手里会很快融化,而这里的却不,这雪倒像之前遇到过的沙土一般,虽细却坚硬,踩上去也不是柔软的触感,而是几乎能冷进骨头里的坚硬。
至于这雪山的冷,更是净山所不能及的。
赫连宵需要一边往上爬一边安抚住赫连眳,如此一来,他行程便慢了下来。
一个太阳,两处冰凉。
刺目阳光似乎被阻隔在整个雪山之外,一点暖意都传达不进来,看着渐渐西移的太阳,赫连宵心下一片荒凉。
日薄西山后,剩余的便是一日之中最冷的时候,雪色倒是没让日头暗下来太快,赫连宵想趁着黑暗来临时到达山顶。
这个念头还在脑中徘徊时,另一道陌生的女子呵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哪里来的小子?”
紧接着是一阵扑哧声,雪片飞扬,砸在人的身上生疼。
赫连宵挡住赫连眳,任由那片片坚硬的雪花砸在自己身上。
待雪片落尽时,山腰处立着一个身着纯白裘袍的女子,衣领处一圈同样色泽的软毛衬托着那张小脸娇艳美丽。
当女子看清赫连宵时,美眸闪烁一下,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这雪山之上。
“呵呵呵——好一个俊俏的小子。”
女子摸索着手套上小巧的雪片姓张点缀物,眼睛却一眨不眨盯着赫连宵,眼神自然没错过赫连宵淡薄狼狈的衣服以及略显苍白的俊逸脸庞。
“你叫什么名儿?”这女子声音如长相一般,惹人注目。
赫连宵依旧不出声。
女子也不在意,相较于之前果林处遇到的女子,眼前这位显然成熟的多,她径自说道:“既然能来我这雪里,你就是个厉害的,也只有你这般男子才能解了我的寂寞,怎么样?若是你同意跟了我,到时我可以让你长生不老,我们逍遥于世。”
试问,这天下又有谁能抵挡得住这种永不身死的诱惑?
不过这女子跟之前的女子犯了同样的错,在她们看来,世人皆是贪婪可厌的,随便给他们一点好处,这些人便前仆后继地趴在她们脚下,在两人的意识里,眼前这个长的让人失神的男子也不例外。
山腰处的女子暗自思忖,就凭他一张俊脸,她也要好好待这男子。
赫连宵听到了女子的话,既没有明显的欣喜,也无深层的怒火,他看着上方的女子就像看着死物,情绪更是无一丝波动。
赫连宵心里在盘算着到底要用几层功力才能杀了眼前这女子。
只有事关娘子之时赫连宵极容易失去理智,其余时候,赫连宵当然能做一个合格的煞王。
“为何不说话?难道你还需要认真考虑吗?”女子疑惑。
刚准备开口,身后传来一阵簌簌声,一人替赫连宵回答道:“他自然不会呆在你这冷死人的地方。”
“金云,你又跟我抢?”上方的女子神情一凝,阴冷地问。
那金云,也就是在果林遇到的女子扬眉笑道:“什么叫我跟你抢,明明就是你在跟我抢,当年也是这般。”
“竟然还敢提当年,老娘看你是找打!”上方的女子神情一变,娇艳的面上一片狰狞。
“呵呵,为何不敢提当年,当年你抢不过我,现在你依旧抢不过我。”金云抓住对方的痛脚,毫不客气的使劲捻着。
“金云,你说这话也不嫌臊得慌,当年虽然我没得到,可你呢?哈哈,更惨吧?哈哈哈”上方的女子仰着脖子大笑。
“雪里,别以为如此说我就会跟你一般失去理智,失败者永远都是失败者。”金云一改之前在赫连宵面前的娇俏,就连语气像长期浸淫在阴狠毒辣里。
“成功或是失败今日不妨看看。”逼得金云撕开那层假面具,雪里很兴奋,她如此说着的时候眼神却若有似无地飘在赫连宵身上。
底下的人会意,两人似乎达成了协议,金云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一言为定。”
两女子相视一眼,这一眼是互不相让,也未接下来的剧烈打斗做出了铺垫。
两人说完齐齐将目光放在赫连宵身上,金云抢先一步说道:“公子,这里冷,而且往前也没了出路,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金云自认先认识赫连宵一步,自然比雪里了解的多些,她很笃定赫连宵会跟着离开。
雪里却也不甘落后:“这位公子,金云是不是跟你说她知晓出去的路?你可别听信有的人乱说,我雪里住在这里许多年哪怕是一条出去的缝都没见过,公子是聪明人,应该能判断出哪一条路对你是有利的吧?”
雪里这一番话既贬低了金云,又无形中抬高了自己。
“雪里,你太过分,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不必替你隐瞒,公子,你觉着上面这位姐姐漂亮吗?”金云状似天真地问。
不等别人开口,金云又笑道:“我也觉得她美丽,可公子有所不知啊,姐姐这张脸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虽然她还可以活很久,可那张脸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发的遮挡不住老态了,啧啧,姐姐,不是妹妹说你,你看你有时间还是回去敷面吧,我可知道你需要三日一敷,否则你的美艳变回不复存在的,毕竟你已经好几百岁了呢。”
雪里最不喜别人拿她的年龄说事,她也每日试图忘记自己的年纪,可金云这贱,人竟然如此嗤笑她,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云,若不是有金云果,你会跟我一般,你别以为自己就年轻很多。”雪里已经到了怒火爆发的边缘,她狠声说道。
“我年纪是不小,可正因为如此,我的金云果才重要啊,公子,你们父子也是吃过我的金云果的,若你们连续三日,每日都用我的金云果,你们便再无老去的可能了。”金云抛出诱惑。
“哈哈哈,金云,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哪,你不过是个看管果林的人,你哪里又资格动果子?”雪里总算抓住金云话中的破绽,她狂笑出声:“而且听你的话,你已经送出去一颗金云果了?”
“你胡说,我没有。”金云立即反驳。
“看看,看看你这幅小人得志的模样,金云,你每日不过是闻着果子香味罢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那片金云果林的主人呢?”这话说的不无嘲讽之意。
赫连宵面无表情地听着那两人掐架,而他自然也不动声色地得到了不少信息,眼前的一切都透着古怪,而且按这两人的说法,她们已经呆在此处很久了,按说幻象之中都是假的,可这两女子的话里无不透着对时间的恐惧,看来,虽然身处幻象,可她们还是会变老,不过这也解释之前金云的话,纵使身处幻象之中,人的感知也会有的,身体更是会随着感知发生变化。
那是不是说若他出不去,他外面的身体会一日日的变化?
想到这里,赫连宵越发的想念自家娘子了。
两个女子已经吵到白热化阶段,赫连宵心下有些烦躁,他正打算快些处理这里的两人,却在这时,怀中的赫连眳打了个哈欠,掀开头上的破布,小眼滴溜溜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雪里眼角余光看到赫连眳,突然住了嘴,她笑道:“好可爱的孩子呢。”
“人家再可爱跟你也没关心。”金云翻了个白眼。
“金云,看来今日我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尊敬两字该如何写了。”雪里突然发难,她双臂突然伸展,纯白裘袍迎风飘荡,猎猎风声夹着冰霜雪剑,直直朝金云攻击过来,而金云也不示弱,抽出银针便回击雪里。
本以为这两人会不死不休的争斗,岂料,那股股冰霜雪剑及银针却朝着同一个方向以强劲的力道飞去。
两厢目标皆是站在中间的赫连宵父子。
早已觉出前后夹击赫连宵冷冷一哼,他抱住赫连眳,旋身飞起,躲过这两轮攻击至于他送出一掌,掌里加速了冰雪跟银针的速度,两股力道错身之余,以更快更猛的速度背道而驰,目标自然是雪里跟金云。
这两女子惊呼一声。
她们想不到演了半天,竟然还没骗过这男子,到最后却被这男子将计就计了。
两人惊慌之余想要躲开,可此刻的赫连宵哪里还允许这两人有活下去的可能,他单手成爪,地上雪片飞起,赫连宵将力道注入雪片之中,而后射向两女子。
两女子齐齐一怔,身体再也无法移动。
赫连宵并未直接动手杀掉这两人,他不过用雪片点住两人身上的几大穴位。
在两人被定住的同时,双方刚才打出去的利器均没入对方的体内。
噗——
呜——
两声痛呼后,两女子倒地,均喷出一口猩红出来。
赫连宵再次这才落地。
之所以未直接杀了这两人,不过因为之前了尘的话,赫连宵自然明白自己杀戮太过,不管了尘说的真假,他都不能在娘子未回来之前多杀人。
可不杀人不代表赫连宵没有别的手段。
“这里是什么地方?”赫连宵面无表情地问。
两女子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变故,雪里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们会联合起来对付你的?”
她们这种方法放在以往是百试不爽的。
赫连宵不会回答,事实上他还真没看出来,不过除了娘子,赫连宵对任何女子可都是保持着戒心的,何况这两人的修为实在不高。
见赫连宵并未开口回答,雪里擦掉嘴角的血迹,勉强起身,她压制住钻心的疼,继续说道:“即便你杀了我们,你也别想出去。”
另一边,金云也痛喝一声:“就是,你若是愿意,我们姐妹二人可以一起伺候你,如此,你既可以永葆年轻,还能拥有两朵解语花,公子,你是聪明人,还知道如何选择吧?”
她们本打算制住赫连宵,而后让赫连宵任她们摆弄,可事与愿违,她们此刻倒是成了阶下之囚,不过如此也无碍,让她们反过来伏小做低也是可以的。
按说赫连宵也遇到过不少女子,跟他示好的不胜枚举,可像现在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还真是生平仅见,她们因为掌握着这幻象的消息便能让自己屈服?
赫连宵转身,看向金云,他抬手又是一吸,金云觉着身体被一股极强的力道吸住,整个人往赫连宵方向扑去,却又在离赫连宵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下,金云被一股力道定在,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让金云还未反应过来。
长久沉默的赫连宵终于开口:“莫说本王只忠于娘子,便是在未遇到娘子之前,你在本王眼中也不过是蝼蚁。”
这么赤果果的侮辱让金云红了脸,她哪里还有之前果林时那种矜持跟天真,金云一脸愤恨:“你住口,本姑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娘子能有我好看吗?她能跟我一般带给你那么多的好处?现在你竟然敢出口侮辱本姑娘,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
这金云是太过自大狂妄了。
话落,周围一片寂静,就连之前飘飘扬扬的雪花也似乎感受到气氛的凝重,旋转片刻后,缓缓落地,赫连宵明明还是这么沉静,可金云却抖动的厉害。
赫连宵不屑跟女子计较,可若这女子犯了他的忌讳,那么,便无所谓男女了,跟在娘子身边那么久,赫连宵早已学的即墨莲那一套,打蛇打七寸,他凝视着对面那张脸,若不是听她亲口说,赫连宵还真不知这女子的年纪。
他伸出另一手,五指分开,隔空划过女子的脸。
金云只觉脸上一阵刺痛,她想捂着脸大喊,可手早已无力抬起,只能任由脸上的疼痛越发的尖锐刺骨。
直到有什么低落在衣服上,金云这才觉出严重来,她红着眼叫道:“你,你竟然伤了我的脸?”
从之前的金云跟雪里争锋相对中,赫连宵便听出这两个女子对自己容貌的在意,敢置喙他家娘子,他就要打击这女子的弱点。
狠狠甩手,金云重重被仍往山下。
自己出手,赫连宵自然知道这金云再无还手的能力。
处理完一个,赫连宵目光看向另一个。
“你说是不说?”
谁说世上男子皆爱美色的?
目睹了赫连宵怎样毁掉金云的脸,雪里哪里还敢不说,她早已没了之前的娇艳,一张脸由于担忧害怕,加之身体受伤,再无力气维持住自己的美貌,已经变得苍老不堪。
“我说,我说,这里是幻象之中。”
雪里的话倒是证实了之前金云的解释。
“本王如何才能出的去?”这才是赫连宵此刻最关心的。
雪里瑟瑟发抖,她说道:“这,这个,我是真不知,很多人有缘进了这幻象后,有的被雷劈死,有的被水淹死,还有的太过压抑,疯狂至死,那些在幻象之中死去的人现实中也会在同一时间死去。”
“本王听闻以前曾有一人离开过?”
这话不过是赫连宵从金云话中猜测过来的。
雪里摇头:“没有,没人离开过,当年那人虽然无路可出,便毁了这里,我跟金云也差点死掉,然后花费很多时间重建这里。”
心下失望,赫连宵面上却不显,他冷声问:“既然是重建,就该留有出口吧?”
“没有,这本来是一处封闭的空间,任何人进来都无法再离开。”雪里倒是比那叫金云的诚实的多。
赫连宵不相信,他既然能无故进来,定然也会有办法出去,他抱着赫连宵继续往山顶走去,在经过雪里身边时,根本不在意雪里眼中的恼意。
急于上山顶,赫连宵不再留着体力,他动用全身力气,从山腰到山顶没有片刻停顿,少顷,赫连宵终于站到站在山顶。
跟雪里所描述的一样,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雪白,这雪白延伸到无边远处,极目所望之处,汇成一条白线。
这两日一夜的坚持直到现在,变成了笑话,赫连宵再也无法止住住胸口膨胀的怒火,既然顺着无用,那就休怪他逆了这天地。
挺拔修长的身躯定定站立在雪白之巅,墨色长发微微掀动,由起初的漫动,到后来的癫狂。
赫连宵再次看向怀中的赫连眳,那倾城容颜上勾勒出一抹极妖魅的笑来,赫连宵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找娘子,如何?”
阿阿——
一模一样的笑容,一点一点的盛开,赫连眳同意自家爹爹的话。
顷刻之后。
从雪里山内部开始发出吱嘎吱嘎像是什么要断裂的声音,那种声响让听到的人一阵心悸,山脚下,金云跟雪里像是一眼,雪里心有余悸地说道:“又出现一个疯子。”
看着滚下山来的雪里,金云惨笑一声,断断续续道:“谁,谁让你告诉他这里没有出路的?”
“不告诉又能怎么办?你以为他蠢吗?”
“我们就该先将他骗下,而后再喂他服下化功果,这样我们不仅不会受伤,还能得到这么一个俊俏的人。”想到功亏一篑,金云一脸怒容。
雪里看着金云扭曲的丑陋的脸,嘲讽道:“他不是从你的果林出来的?你为何当时不喂他化功果?现在多说有何用?我劝你有空还是回去照照自己吧。”
虽然在某些方面两人可以合作,可大多时候两人还是天生的敌人。
“你——”
下方两人争吵的不可开交,待她们听清楚周遭的裂动时,想要再次逃开已是来不及。
“快些走吧。”
“嗯,不过还真是舍不得这男子,那张脸是我从未见过的。”金云依旧舍不得那个俊美的男子。
雪里嗤笑:“现在还是逃命要紧,至于男子,以后还有机会。”
“别担心,既然上一回我们没死,这次自然也不会,我们可是不死之身。”金云依旧信誓旦旦的说。
两人相扶着,刚走下几步,头顶突然一阵巨响,漫天大雪扑面而下,那种从内里裂开的轰隆声不减反增。
“糟糕,要雪崩了。”雪里瞪大眼,不敢相信一个小小人类竟然有如此高深内力,竟然能撼动整座雪里山。
这一句话还未来得及散开,两人已经被埋在雪下。
至于能不能再次活下来,这就要看两人的造化。
至于山顶的赫连宵,收功之余,他抱着赫连眳,淡笑着,不再开口。
雪里山自内部裂开,谁也不知轰隆响声中还夹杂着咔嚓声,一道能一人通过的裂缝就在雪山内部渐渐显露,赫连宵眯着眼看着若隐若现的缝隙,纵身一跃。
你的业障需要自己来赎,这两日一夜所经历的便是对你的考验,天灾被你躲过,美色不在你心里,欲,望不足以让你动心,罢了,罢了,地府怨气便随你这一跃烟消云散,以后的路自当要谨慎,因果循环是天道,切记!
这是赫连宵再次醒来之时耳中飘荡的几句话。
他募得睁开眼,红眸尽是嘲讽,天道?天道不过是对弱者来说,就如人们所言的公正公平,那皆是笑话,在绝对力量面前,便是天道也得靠边站。
赫连宵不怕死,他之所以敢这么决绝往下跳,便是早已知道自己不会死,早先,他近身几人皆收到赫连宵的命令。
若他跟娘子有何不测,黑狱会替他毁了这天下。
天道?天道能让他黑狱所有人都一起死?天道能让那些死去的人再次醒来?
莫说什么下辈子,活着便是这辈子的事,他只讲究这辈子,至于下一世,只要他赫连宵还记得即墨莲,那么他自有办法让天道离他远些。
从娘亲凄惨无辜的一生,从凌姨被侮辱杀死开始,再从他独自一人挣扎求生开始,天道的天平早已偏离了他赫连宵。
若不是娘子,若不是娘子,他哪里还允许天道这个词的存在。
“哎呀,你终于醒了?你们还真是夫妻,父子,一家三口竟然同时沉睡,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说话的是刚来的琪儿。
默在身后含笑看着叽喳的琪儿,他朝赫连宵颔首示意。
赫连宵起身,小心放下怀中的娘子,这才环顾房间,此刻房中除了默跟琪儿外,还有红着眼的朝南朝北及如风。
“本王睡了几日?”赫连宵干哑着嗓子问。
“王爷跟小主子已经睡了四日。”朝北赶紧回道。
赫连宵默然,原来幻象中的一日便等于这里的两日。
他下一句问的是琪儿:“我娘子如何?”
琪儿这才勉强将目光从最里面还未清醒的赫连眳身上调回来,她抬了抬自己的手,琪儿食指上趴着一只通体血红的虫子,琪儿说道:“我让小怪查探一番,莲儿身体无碍,至于为何昏迷,我倒是真的不明白。”
也想到这个答案,赫连宵小心摸着娘子的额头,还好,不如之前一般冰冷,他问琪儿:“那玉佩可曾看过?”
“什么玉佩?”琪儿疑惑。
他们这才刚进门,根本来不及看别的。
朝南已经在琪儿开口的刹那出了门,很快,他再次出现,这次朝南手中捧着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隐族跟巫族当年同出一脉,这玉佩琪儿应当认识。
果然,琪儿在看到玉佩的刹那,眼睛一眯,而后跟默相对一眼,琪儿问:“不知这玉佩是从哪里得到的?”
“隐族。”赫连宵吐出两个字。
“原来如此。”
琪儿将玉佩还给赫连宵,继而说道:“这玉佩我曾见过,可以说它们是巫族之物,在巫族隐族还未分开之时,这玉佩便被各持一块,待后来一次,持有玉佩的两家有了婚约,继而玉佩便成了一家之有,到了后来隐族跟巫族分开时,已经无人记得这两块东西了。”
“不过这玉佩的具体功用我是不知晓,只是这两块已经存在很久,人都说玉养久了会变成灵玉,尤其是居住在山中的巫族跟隐族,莲儿魂魄被灵玉引出也不无可能。”琪儿又说道。
看赫连宵收紧的手,琪儿赶紧阻止:“等等,你可别捏碎了它,莲儿回来还指望它们呢。”
不得不说琪儿这话算是说到了赫连宵的心理,赫连宵本就没打算捏碎这两块东西,他顺势放开手。
门在这时被退开,了尘跟无知进了门。
“阿弥陀佛,老衲同意女施主的话。”了尘双手合十。
赫连宵没有做声,了尘顿了顿,叹了口气说道:“煞王若是在为之前贫僧的话而生气,贫僧给煞王道歉,至于煞王妃,经过贫僧跟无知大师几日的研究,结果与这位女施主说的并无出入。”
“你们可有办法让娘子醒来?”
别的都是假的,只有娘子醒来才是赫连宵最关心的。
两方人又是一阵沉默,他们只猜出了因果,却猜不出具体步骤。
房间内的压抑让周围几人都跟着胆战心惊,半晌,赫连宵吩咐:“朝北朝南,你们领着两位去休息。”
赫连宵是看向琪儿跟默的。
琪儿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也别急,莲儿她不舍得离开你跟眳儿的。”
到底是女子,也知道该如何让赫连宵放心。
不过琪儿说的也不假,世人皆知晓赫连宵无所不能,可这房中却无人敢看清即墨莲,如若不然,这么强大的赫连宵怎会在即墨莲手中化为绕指柔。
待众人离开,赫连宵又将目光落在即墨莲身上。
“娘子瘦了些。”四日不见,赫连宵这才发觉自己想娘子想的心都疼了。
自床榻旁边的案桌上端过一杯水,赫连宵自己喝了一口,俯身贴近娘子,撬开娘子的唇舌,将水渡了过去。
虽然不醒,即墨莲却未排斥喂进去的水,赫连宵这才稍微放了心。
床的内侧,赫连眳依旧紧闭双眼,他想了想,又咬开自己的指头,将渗挤进赫连眳嘴里,那小嘴无意识的动了动,直到全数喝下去,赫连宵再无动作。
到底年纪小,很多时候赫连眳还需要做爹爹的帮助,这次没让赫连宵多等,片刻后,赫连眳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他手脚并用,想要起身,无奈,犹豫身体限制,赫连眳只能简单转动头部,当他看到赫连宵时,那双一样的眸子盛满笑意。
阿阿——
赫连宵也勾唇。
这是专属于父子俩的秘密。
之前幻象中过了几日,赫连宵不吃不喝,而且最后还用尽所有力量,这会儿醒来便是浑身无力。
等朝北端来食物时,赫连宵没有跟以往一般拒绝,他简单用了些粥,放下碗筷,赫连宵问:“给眳儿端些牛乳来。”
朝北手一抖,托盘上的琉璃碗晃动一下,清脆的响声让朝北急忙低头:“属下知罪。”
“行了,快去。”
朝北出门,直到在院中遇到了朝南跟如风,这才回了神,他目光定在朝南身上,而后由呆滞地转向如风。
朝北的异样让朝南跟如风一阵紧张。
“是不是王妃她——”
“没,不,不是,是王爷,王爷他,他竟然喊小主子眳儿,这可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啊,王爷还望我拿些吃的给小主子,奇怪,奇怪,为何一觉醒来王爷会对小主子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改变?”
朝北边摇头边往外走去。
徒留朝南跟如风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也纳闷,却也不敢直接问,不管如何,只要王爷对小主子好那就是小主子的福气。
父子俩用了膳,又让朝北朝南准备了水,两人简单洗了澡。
而赫连宵为赫连眳洗澡这事又让王府众人一阵惊悚,一觉醒来变了性子这事以往不是没听过,可这件事若放在赫连宵身上,那真是无法想象,尤其是躲在门外的几人甚至还能听到赫连眳的咯咯笑声,以及赫连宵沉稳耐性的说话声。
若是门外几人能见到房内场景,定然不是惊悚这么简单,为了离娘子近些,赫连宵只让人抬来木桶,此时,赫连宵父子坦诚相见的呆在水里,赫连眳太小,只能吊在自家爹爹的胳膊上,这孩子倒是挺喜欢水,小脚一个劲儿地踢着快要溢出来的温水,水花四溅,赫连宵身上亦是不能幸免,待看清自家爹爹满脸的水珠时,赫连眳再也忍不住,又是一阵含糊不清的笑声。
“好了,马上出去了。”赫连宵看着通身粉红的赫连眳,说道。
正玩得不亦乐乎的小不点抬头,有些不高兴,以往都是如冰帮他洗澡,在一个很小的木桶里,如冰有时太过小心,时时止住赫连眳稍微危险的动作,哪像现在,跟自家爹爹,同样是男子,还有那么大的桶,赫连眳有些得意忘形,在赫连宵提议要出去时,小嘴一撇,他瞪着赫连宵的胸口——眼睛只能看到胸口位置,突然,赫连眳往前一蹭,整个人跟幻象中一般打算投入自家爹爹的怀中。
有时意外就是那么顺其自然,赫连眳没收住,整个人装进赫连宵怀中,小嘴恰巧触到一处小小凸起,这孩子的天性在此刻起了作用,赫连眳手很顺利地抓住赫连宵胸前另一边很铭感的存在。
埋头正思考的时候,赫连眳听到上方一阵粗喘声,别误会,那绝对不是有了渴望时的正常反应,赫连宵纯粹的气的。
“赫连眳,你给我松嘴。”赫连宵咬牙低吼道。
这一时刻,赫连宵万分后悔,他不该对这小子这么好的。
赫连眳是何等聪明,他当然能感觉到自家爹爹身上的怒火,赶紧吐出口中的东西,赫连眳很无辜地抬头,又是一阵咯咯的笑。
额头青筋直跳,赫连宵一脸黑线,他唰的起身,一手提着赫连眳,将他仍在一旁铺着厚软褥子的长塌上。
钳着赫连眳,一大一小再次出现时,两人面上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门口来不及离开的几人像是被定住一般,各自心理哀嚎。
刚刚不是还听到笑声,还有赫连宵友好的说话声,为何转眼就变了天?
小主子还好,依旧一副雷打不动的小脸,看看王爷那张生人莫近的俊脸,几人干笑着,无人敢多问一句。
赫连宵扫了一眼外面几人,将赫连眳扔给如风:“带他去原来的院子睡。”
阿阿——
怎么办?他已经习惯了跟爹爹在一起,爹爹太过狠心,竟然说扔就将他扔了。
赫连眳连番抗议,小脸憋得通红。
“明日再过来。”最后赫连宵这么说道。
感情不同,赫连宵对待赫连眳时无法再做出狠心之事。
如风抱着抽噎的赫连眳离开,朝北朝南守在院外。
月上中天时,赫连宵再次回到卧房,这是几日来他跟娘子独处的珍贵时间,这也是赫连宵为何将赫连眳送走的原因。
躺下,抱住娘子,赫连宵摸索着娘子明显瘦了的脸:“娘子,快些醒来吧。”
在即墨莲耳边絮絮说着,赫连宵回顾了一遍他跟他家娘子相识相互倾心的过程,许久之后,身边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拿过桌上放着的玉佩,赫连宵仔细盯着,脸上没了百日的镇定,那张让人失神的脸上一片迷惘。
“既然是你带走娘子的,你便负责将娘子带回来吧,若是娘子能回来,我,以后不再杀一人。”
强悍又如何?他依旧无法抓住心上之人。
赫连宵这时身体显现一股难掩的脆弱,为了娘子他能藐视天地,为了娘子他亦能甘愿认输。
一切还是平静的可怕。
握紧玉佩,另一手抱紧娘子,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赫连宵闭上眼,耳边是熟悉的微弱呼吸,赫连宵心这才渐渐松懈下来。
幻象中的紧张加劳累,赫连宵很快睡着。
睡梦中,他似乎再一次回到幻象中,却又不像,不像幻象中的四季分明,那里一片荒芜,漫天黄沙飞舞,赫连宵冷眼看着一辆奇怪的铁盒子在漫天黄沙中移动,而后铁盒子突然停下,从铁盒子里下来两个人,这两人衣着古怪,一身黑衣,xe裤竟然穿在外面。
在两人下来不久,远处黄沙包裹着一个飞动的长着翅膀的铁东西,赫连宵好奇心不重,可及二连三的怪事还是让他不得不注意过来。
飞动的东西上同样下来两人,四人站在黄沙中央,开始交谈,而后不久,赫连宵便看见双方各拿一个轻巧的,依旧是铁质的小小盒子,将盒子交换过,双方各自坐回大铁盒子内。
赫连宵本不打算跟过去看,他刚准备转身,然,一股极强的漩涡将他拉入那个铁盒子里,他不惧怕任何东西,可他不想与之前一般好几日见不到娘子。
刚打算呵斥铁盒子里的两人,一个清冷的女声让他浑身颤抖起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青帮这么重视?”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相貌,是即墨莲,他赫连宵的娘子。
“娘子?真的是你?”赫连宵转身就要抱住前面的女子,下一刻,他整个人穿过了坐在前面的即墨莲身体。
直到此刻,赫连宵不得不开始认真思考。
娘子给他讲过前世的世界,虽不过三言两语,赫连宵却知道娘子原本生活的地方跟后来是截然不同的。
贪婪地看着娘子的一举一动,赫连宵唇角不自觉勾着笑。
娘子说她以前是做类似于捕快的工作,难道这些都是捕快?
后来据说娘子又潜伏在敌人的阵营里,依照娘子此刻的不放松的神情来看,这绝对是地方阵营。
这时,后面其中一个黑衣男子回道:“我们也不知道,这保险箱是指纹开启的,只有老爷子才能打开,不过老爷子这么重视,一定是好东西。”
即墨莲只是点头,没在开口。
瞧着娘子眼神瞅着那小铁盒子渴望的目光,赫连宵一阵心软,如娘子在他身边,莫说一个破盒子,便是再珍贵的任何东西他都能找来。
如此想着,赫连宵已经动了手,只要娘子想看,他便一定要满足娘子的愿望。
赫连宵盯着那盒子,有了前面的认知,赫连宵知道自己无法碰触到这些人跟物体,他暗自运功,好在功力并未消失,赫连宵抬起一手,掌心向着那盒子,开始渐渐施力。
开始几次,无论自己用多少功力,那盒子总是一点动静也无,他又试图直接抢夺这盒子,可每每自己总是穿过盒子,掌心依旧一无所有。
赫连宵怒了,他一掌拍向虚空,结果仍旧激不起任何涟漪,他歉然地看向前方的人,自言自语道:“娘子,你放心,为夫一定看清里面的东西。”
直到下了车,回到一处同样古怪的房子里,赫连宵眼睁睁看着那盒子被抱走,他本打算跟着娘子的,谁知他的身体却无自己的意识一般,紧跟着那盒子,直到盒子被交到一个老头手上。
跟着老头穿过廊道,进了一间房,当赫连宵进了那房间时,又纳闷了,若说之前他觉着别的地方都古怪,那么到了这里他觉着更不明白了。
为何这房间内处处放着他听熟悉的东西?
青瓷花瓶,琉璃碟,宣纸,毛笔,墙壁上以前随意可见的长剑,还是生了锈的,至于置物架上各种玉器更是不胜枚举。
不过这些东西可都是劣质的,相较于王府内,这里的一切皆是普通人家该配备的东西。
在赫连宵打量房间时,那老头已经按上指纹,打开那盒子了。
“好东西啊!”
那老头的一声惊呼引起了赫连宵的注意,对了,他还要替娘子看看里面的东西,待赫连宵飞至老头身后,当他看见里面的东西时,红眸不可抑制的瞪大。
------题外话------
再四五天会放另外一章大结局哦,么么,让妞们久等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