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芷蹙眉,冥思苦想的模样。“什么时候啊?”
重安破天荒地打趣她:“告诉你还得了?”
这跟说了有区别么?聂芷叹气,小脑袋埋在被窝里,翻了一个又一个身,闹腾的紧。重安却还有下文:“白白,你听着,吾家要你成长,是通过自身的感悟和经历,不是吾家总是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该怎么做。你明白么?成大事者,必须有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感悟力,而就算你知道了要发生的事,你想不到解决的办法,那又有何用呢?所以,凡事要往深处想,抓住细节,不然,你空有吾家也是白搭。”
聂芷听懂了,敢情就是一句话:大事要出了我提醒你,但我绝对不会罩着你。
虽然是这么想的,聂芷也能明白重安的心思,她自己不勇敢坚强,大抵也是走不到杜璟桓身边的,重安是为她好,可为毛她觉得重安说的话那么欠揍呢?
重安自然听见了聂芷心里的小九九,自顾自一笑,方法吾家已经说过了,能不能想明白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她还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假如白白这傻妞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办,她要不要出手?答案是,废话,傻妞再傻也是自家的。
所以说护短是种病…不治也无妨。
房外早已是车水马龙,人声嘈杂。聂芷家居住在工业区,四周住的也是小商贩务工人员。楼下就是菜市场,不到天亮就会有人来摆摊,而天亮后各家的家庭主妇也就出门来采购了,是以热闹繁杂。
聂芷也听见母亲起床的声音了,赶紧往被窝里一缩,争取睡个回笼觉。她仍不忘丢给重安一句话:“今天再帮忙看看杜璟桓的恢复状况吧,谢谢女王。”
重安看着她眼一闭一缩脑袋小腿一蹬就呼吸平稳再次入睡,略微无语,再加上白白又丢给她的探查工作,她更觉得好笑。
杜璟桓自从长白山一行就一直住在医院,昏迷了好些日子,前不久醒来要出院,他父亲长身玉立只一个平静而暗波汹涌的眼神就把他逼了回去。那句话她还记着呢,说的是我让你去元城你去了长白山,你是要闹哪样?
噗…好经典的话有木有?
不要问她怎么能跟这个世界准确接上轨,她就是有那么厉害。还有这种偶尔的粉红色好心情。重安眯着眼冷笑,敢问吾家就捏了你。
撇去不必要的事情不谈,重安倒真感谢那时候出现在长白山的一行人。看起来像游客,还有一个经验老到的向导,很容易就把杜璟桓带了出去。回想起自己那时在沉睡,她微微摇了摇头,幸好不曾露了什么马脚。
凝视着聂芷的睡颜,她唇角挑笑,你们都这般深情,还算对得起吾家。
微风吹开木窗时,聂芷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被褥,她无意识地挠挠耳朵,叽里咕噜了几句话,听见闹钟声响,打了个激灵醒过来。
有些困呢,熬夜果然不好。聂芷呼了口气,揉着眼睛慢慢起身,穿上厚重的冬衣,一层又一层将自己包裹好,吸着拖鞋走出去。
刚好母亲已经做好早饭,一家人就等着聂芷。
把自己打理干净后,聂芷还停在镜子面前比了个剪刀手,新的一天,祝我成功吧。
重安慵懒地笑:“行了,就你臭美。”
聂芷无言,掸掸身上的灰尘给了个白眼。
她和重安的友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管他呢?都是自己人,她的真性子可以给她看,深究反倒是种疲累。
爬上桌后,聂芷先是小小吸了口粥,拿过一个大包子,边啃边眼神滴溜溜地转。嗯,妈妈和奶奶的气色都很好,爷爷也是,爸爸,他怎么有些皱眉呢?
聂芷咬了口包子,包菜馅的,味道很好,她又喝了几口粥,下了结论:早饭没有不合口味,是爸爸有心事。
她正别扭着怎么开口,聂云却叹了口气,放下碗筷,认真看着众人:“公司要裁人了,我可能要下岗。”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没和木琴讲。最近公司要搞什么经济转型,供产销一体化,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工作人员了。我刚去,文化水平不高,极有可能会下岗。”
爷爷和奶奶神色严峻,互视了一眼,母亲却在此时开口道:“什么文化水平高不高的?开个车而已,难道一个高中文凭就不够用了?”
父亲有些尴尬:“不是啊,我的同事都是大专生……”
聂芷一个扑棱,含着的半口粥很是艰难地咽了下去。
“爸爸,你那是什么公司啊?”货车司机都用大专生,这么逆天?
“是天齐公司。”
天齐,与天平齐。国内有名的家用电器公司,二十一世纪发展到巅峰,连锁垄断数十座城市,行业势力不可小觑。而且九五年代已经发展地很好,在国内小有名气。
聂芷却给了一个苦笑,孽缘耶?孽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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