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她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如果说,昨晚看到母亲是一个梦境的话,那么此刻,绝不是梦境,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中,她正在结婚礼堂的休息室里,她不可能是产生了错觉,那么,这一刻,又是什么?
难道……是真的?
但是父亲还在监狱里呢,虽然之前已经听顾培衍说已经找到了父亲的下落,可毕竟……他是被关着的,怎么可能说出来就出来呢?
而且,还出现在她结婚的礼堂上,这简直让她不可置信。
可刚刚那声呼唤又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她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她因为太过于思念双亲,而产生了幻觉?
“你……”宁烟微微吸了口气,却没有勇气再说话。
“烟烟……”那人向前走了两步,脚步竟然有些蹒跚,“烟烟,你……不认得爸爸了吗?”
“……”宁烟的心脏猛的一滞,“爸爸”两个字,她听得格外真切,这一次,她相信自己的耳朵并没有出毛病,而且,真切的就在自己的耳边,她甚至看到了他的嘴巴在动,所以……不可能是幻觉。
宁烟觉得自己全身都颤抖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脚步有些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在中间停下来,小心地开口,“你……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你是谁?”
“你……你是谁?”宁烟的声音抖得十分厉害,她再一次听到了那两个字,却仍然是有些不敢置信。
“烟烟,是我!是我啊!”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有一丝急切,更有一丝紧张,嗓音甚至是带着哽咽的。
这一次,宁烟终于不再怀疑,她听出了父亲的声音,而父亲那样亲切地叫着她的名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她完全不必要怀疑,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的父亲路飞鸿。
宁烟加快脚步,两个人距离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可对宁烟来说,这十几步却是异常的漫长,每一步都是隔了几千几万公里那么遥,自从与父亲分离后,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想办法寻找他,她相信父亲是含冤入狱,被人陷害。她不相信她最爱的父亲会犯法,更不相信她的父亲会为了利益而不顾家人所以,她坚信,父亲是冤枉的。
三步、两步、一步……
终于,宁烟走到了父亲的面前,父女俩就那静静地对视着,一时之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一次,宁烟终于看清了父亲,确切的说,是看清了他的容颜。
此时,宁烟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那个儒雅、英俊的父亲,即使这中间隔了好几年,可是,眼前的父亲与曾经记忆中的父亲,完全是天壤之别的。
记忆中,父亲身形挺拔,五官绝对可以用帅气来形容。虽然不及顾培衍那么英俊的耀眼,但是,父亲由内而外透着一股艺术家的气质,即使四十多岁,可看起来足足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五六岁。
所以,她要如何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花白,一脸沧桑,走路还有些蹒跚的老人会是她不满五十岁的父亲?
天啊,谁能告诉她,这真的是她那个曾经潇洒的父亲吗?
如果连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敢认,别人又如何能认得出来。
试想一下,这些年,他是承受了怎样的折磨,又是吃了多少苦,不然……又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呢?
“爸……爸爸……”宁烟终于叫出了那个称呼,这个称呼等了足足几年,她甚至曾经以为,她再也没有机会叫出这个称呼了,却没有想到,在今天,就在此刻,她又得以重新与父亲见面。
路飞鸿那张苍老的脸显然因为宁烟这一声“爸爸”而变得动容,那双苍老而显得浑浊的眼睛,此刻正蓄满泪水,整个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爸……爸爸……”宁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直接就扑进了路飞鸿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随之泣不成声,“爸爸,您让女儿好找啊!”
“烟烟……”路飞鸿也控制不住情绪,搂住女儿,老泪横流。
他已经不敢去回忆,他和他的女儿多少年没有见了,在狱中的时候,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她,可是……他知道,他出来无望,因而,想见女儿也只是一种奢望,他也曾经以来,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女儿了!而他的余生,更要在狱中度过了。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从狱中出来,甚至是见到自己的女儿,这一刻,他顿时觉得这些年所吃的苦都值了,这一刻,就算是死了,他也觉得值了。
父女俩几乎是抱头痛哭,宁烟甚至忘了,她马上就要举行结婚典礼了,而此刻情绪完全不受控制,泪水倾泻而下,早已哭花了妆容。
“爸爸,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宁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路飞鸿点着头,也是哽咽着,“爸爸也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你了!这么多年,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哪里!”
“爸爸……”这一刻,即使宁烟靠在父亲温暖的怀抱里,她仍然还有些不敢相信,从来没有想到,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突然到让她怀疑这份幸福的真实感。
“乖……乖女儿,不要哭,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应该哭的!你应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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