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穿了件大褂,约莫四五十岁光景,看打扮竟像是个郎中大夫。
紧接着医馆里接连窜了三个人出来,全都是二十来岁的少年,领头的一个一把从地上将那大夫模样的人提了起来,怒喝道:“你个黑心贼,俺们师傅的伤,你到底治还是不治?”
那大夫也是气极了,虽然被少年提在手里动弹不得,尤自怒道:“你们是哪里来的野蛮子?我可告诉你们,这里可是京师重地,天子脚下,不是你们那穷乡僻壤,可以任你们胡作非为……”
那少年大怒,一拳直击在大夫的肚腹上,大夫吃疼,惨叫了一声,接下来的话自然也被憋了回去。少年似乎还不消气,举起拳头又要继续击下,那大夫哪里受得住?见少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终究不敢再硬碰硬,颤声道:“我早就给你们说了,他伤得太重,我的医术有限,我这医馆的药材也不齐备,不是我不治,而是我这治不了。”
“我呸!你这黑心贼,不就是见我们手里没有银两么?”
“我开的是医馆,又不是善堂,不过医者仁心,不管你们有没有银子,人命关天的事,我又岂能儿戏了事,见死不救?我是真的没有本事救他!”
少年面含凶光,厉声道:“我不管,今日你这黑心贼治好了我师傅便罢,倘若……”
少年的话没说完,那大夫忽然歇斯底的大喊道:“官爷救命,官爷救命,这帮蛮子瞧病治伤,不禁不给银子不说,还要害我性命,官爷救命啊!”
围在大夫身边的三名少年皆是吃了一惊,扭头看时,果然见一队官兵走了过来,此时听了大夫的叫喊,顿时执了兵器冲了过来,将个小小的面摊团团围住,领头的官差顿喝道:“都给老子住嘴,他奶奶的,好好的一场花灯会,你们逛舒服了,老子还得到处巡逻警备,偏你们这帮杂碎还不消停,非要给老子闹点乱子出来,好好好,老子到要好好看看,你们都能捣鼓出什么花样出来?”说话间,朝后一挥手,吩咐身后的官兵道,“指挥使大人有令,今夜以确保花灯会的治安为第一要务,凡有聚众闹事,图谋不轨的,绝不姑息放任,来人啊,将这帮闹事的乱民都给老子捆了。”
那尤提着医馆大夫的少年慌忙辩道:“官爷,我们不是乱民,只是我们……”
那官差走上前去,不由分说,一脚将那少年踢退了两步,骂道:“老子管你是不是乱民,今夜敢给老子找不痛快,老子岂能饶得了你?来人,都给老子捆了。”
另两名少年脸上已有惧意,只那领头的少年被官差踢了一脚,不觉大怒,到两名官兵上前捆他,他伸手一带,脚上缠扫出去,竟直将官兵摔了出去。
领头的官差双眼一瞪,不禁咦了一声,厉声道:“你他妈的还敢拘捕?眼里可还有王法刑规?”
少年摆了个架势,道:“你们这帮吃人的黑心贼,不问青红皂白,不管是非曲直,上来就要拿人,你们可理过刑规王法?”
此时医馆里又有四名汉子抬了一副担架出来,担架上躺着一名面色惨白的中年汉子,此时费力的抬起了头,喝道:“住手。”
三名少年见了,哪还敢多说?
那中年汉子在身旁两人的搀扶下艰难的直起了上身,对那官差抱拳道:“这位官爷,某家褚公明,是苗西飞鸿镖局的总镖头,此次走镖来京城,路上遇了贼人,栽了跟头,连某家也受了重伤,某家这几位徒弟也是担心某家的伤势,行事这才鲁莽无状了些,还望官爷大人大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那官差不屑的看了褚公明一眼,冷笑道:“老子自然不会和你们这帮西蛮子一般见识。来人啊,给老子全部捆回去,老子再慢慢审讯。”
褚公明一怔,众官兵早蜂拥而上,执了枷锁铁链拿人,褚公明手下的这几人俱是大怒,欲要反抗,都被褚公明出声制止,不消片刻,几人竟全被捆了个严实,就连那医馆的大夫甚至是褚公明都被揪下了担架,用麻绳绑了。
姜宥和宜儿站在一旁没有出声,这帮官兵捆完了褚公明的徒弟,就有两人提了铁链上来要锁二人,只是刚伸出了手,尚没触到宜儿的衣角,姜宥已忽然抬腿,一脚将那人踢飞了出去。
众皆大惊,那名官兵直飞出了面摊,倒栽在地,待有人上前扶起时才发现,这人竟已嘴鼻流血,没了气息。
这一下,满场众人皆已失色,不用那领头的官差吩咐,众人已是一拥而上,将姜宥和宜儿围了个严实,甚至就连押着褚公明等人的官兵也是顾不得其他,纷纷丢开手里的人围了过来。
开玩笑,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的击杀官差了,这和之前褚公明等人的事情可是完完全全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东西了,公然拘捕还击杀官差,这罪名,这性质,就是落在刑部衙门,也绝对称得上大案一桩,是没人敢随意处置的,更何况在场的这帮官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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