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有些无语的看着这哭成了泪人的小妮子,想了想才叹了口气,将人揽进了怀里,道:“你还记得上次你带我去你家城外别院的事么?”
云瑶一怔,抽噎着点了点头。
宜儿道:“你五哥和我,那日便将这话说开了。你们家不是正在给他张罗婚事么?我与他毕竟是旧识朋友,他大婚的时候,我定然会亲自到府恭贺的。”
“可是他忘不了你,我知道,我知道他忘不了你!飞鸢姐姐你知道嘛,昨日我五哥他精神本来挺好,已经能下床行走了,可是后来你的婚讯传过来的时候,他便又晕过去了,一晚上都高烧未退,迷迷糊糊的我还听着他叫你的名字呢。”
宜儿心下一沉,也不知道听了这话心中究竟是种什么感觉,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安慰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
呜呜的哭了一阵,云瑶渐渐收了声,抬眼朝宜儿望去,道:“飞鸢姐姐,那黑脸世子,你喜欢他,是么?”
宜儿一呆,诧异的看向云瑶。
云瑶拿方帕抹了一下脸,道:“我及芨那日,在我家里,我看你盯着那位黑脸世子的眼神和看别人就不一样,当时我只觉得奇怪,昨日你们的婚讯传出来,我就明白了。而且,姐姐是个有主意的,就像当初对我五哥,我知道,要是姐姐不喜欢的,大夫人那里也断然不会给姐姐定下这门亲事的。”
宜儿又叹了口气,道:“瑶儿,你会怪我对你五哥太过狠心了么?”
云瑶道:“我五哥喜欢你,我也好想你能做我的五嫂,可是书上都说了,感情是勉强不了的,我不怪你,我想我五哥也不会恨你的。”
也不知为何,宜儿心头升起了一丝苦楚,眼角就有些模糊了,她强忍了眼中的泪,去牵云瑶的手,却不想云瑶忽然躲开了,退了一步,道:“飞鸢姐姐,我虽然不怪你,可是看见你我就会想起我五哥那黯然神伤的样子。我恭喜姐姐结了一门好姻缘,找到了自己的意中人,只是我五哥,我五哥那里,我只希望姐姐能从他的世界里彻底的消失,永远不要再来找他见他了。”
云瑶说完,转身便跑出了屋,径直的出府而去了。
宜儿有些恍神,不禁苦笑,这妮子嘴上说不怪她,实则却早已是将她给怨怪上了。接下来侯府里除开四房五房之外的几房,以及府外一些闻讯要赶着过来上门巴结讨好的人家,竟有些络绎不绝的架势,李氏是不胜其扰,又不能让门房给拦了一个不见,毕竟,这才刚传出跟宁国公府的婚讯,她若便让门房拦了人,少不了会被别人嘲弄她们如何上脸拿乔,装腔作势了。
晚上的时候,杜向瑜过来了,姐妹两关在屋里到说了一会子话,左也不过杜向瑜向宜儿道贺讨好的闲话。
这般过了几日,宁国公府便热热闹闹的上门纳吉了,让人再次跌破眼镜的是,这次竟是堂堂的宁国公姜沛携了吉礼活雁,世子爷姜宥作陪,父子俩亲自过府纳的吉礼,只是这日宜儿被李氏拘在了秋霞阁里,没让她出来迎客。
因为是宁国公亲自过府,杜子悟特地从宝膳楼请了大厨回府掌厨,席上自然是佳肴丰盛,菜式精美,到午饭的时候,就从涟漪院送了一份根本不曾被动筷吃过的西湖醋鱼到秋霞阁来给宜儿品尝。宜儿有些奇怪,事后才知道那是席间,姜宥指着那盘西湖醋鱼一本正经的道:“小婿曾听闻杜小姐喜爱食鱼,这鱼看着到做得鲜嫩,不如给杜小姐送去,也让他试试这宝膳楼大厨的手艺。”
姜沛见儿子这是有意卖乖,自然也极力附和。杜子悟夫妇见这外界传闻冷心冷肺的世子爷,心里头却是时时刻刻惦念着他家宜儿,心中欢喜,这便让下人将那鱼给宜儿端了过来。
姜宥那厮,显然是故意为之,宜儿虽心中甜丝丝的,面上终归有些羞意,整个下午都将自己关在了屋里,看看话本练练字的打发时间。
纳吉过后便是纳征请期,纳征是六礼中的重礼,宁国公特请了归元观的李桑道长算了个吉期,计划本月二十四过府纳征,顺便请期。李氏是觉得日子有些紧,不过从头到尾,宁国公府皆是循了旧制礼仪,从无敷衍将就的地方,特别是前后皆用的活雁为礼,令李氏是甚为满意,心想着宁国公府虽催的急,也是看重欢喜她家宜儿的缘由,这般想来,便也释然了,和杜子悟商量了一下,夫妇两个皆对纳征的日子没什么意见,便应了下来。
宜儿知道后,便想姜宥这般急赶着要过完六礼,只怕接下来纳征请期,定的最后亲迎大婚的日子也不会太远。她和姜宥是两情相悦,早嫁晚嫁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如今小昱尚还年幼,她到是真的还有些舍不得早早的便离了父母弟弟,虽说同在京城,回门子什么的都也便畅,不过嫁了人名义上便是别家的人了,回门子探双亲又哪是那般容易随便的事?所以按她的意思,到想将大婚的日子往后挪挪,起码可以让她多陪陪父母也是好的。
晚上的时候,将这个想法同李氏一讲,李氏便笑着抚她的头,道:“傻丫头,娘亲也想多留你一阵再说,可是那世子爷早满了十八岁,年岁上可是不能再拖了,娘亲估摸着他宁国公府想是在今年年底便将婚事给办了,这样也好,娘亲能见你有了好归宿,和你父亲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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