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儿摇了摇头,道:“你一再强调要自梳了事,留在我身边做一个管事姑子,可是想清楚了,准备用你下半辈子来换这条小生命?”
绿芙抬了头,有些没明白宜儿话里的意思。
宜儿道:“你翻来覆去只是求我让你将小孩子生下来,你仔细的想一想,小孩子生下来了,你当真可以放得了手,单单将他送去东升侯府么?绿芙,你跟我已有些年头了,你是对你自己没有把握还是对你家小姐没有信心?这些年来,你们和我,名为主仆,可我什么时候真将你们当成奴仆来待了?今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需细细想了,摸着自己的本心,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绿芙愣了一下,看了看宜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宜儿道:“若我准你将孩子生下来了,你是真心愿意留在我身边还是想跟着孩子一起,跟去东升侯府?”
绿芙看了看宜儿,沉思了片刻,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宜儿叹了口气,回头吩咐青漓道:“你让溅泪跑一趟郡主府,让烟青着人去查一查,谭世子到底是在哪里胡混,得了准信过来回我。”
青漓应了,躬身退出了房门。
宜儿这才对绿芙道:“你这丫头,平时看着是个精灵的,这到关键时候就犯起糊涂来了。你当这事在我面前是能讲价说情的么?还自梳?你当自梳是吃饭喝水般平常么?还是觉得你自梳了事,算是受了惩戒,我就能饶得过你腹中的胎儿?真真是糊涂透顶。我告诉你,从一开始,你的事我这里就只有两种解决方案,一便是按了礼制,让你打了胎,对你做一番惩戒,保了你这条小命下来,二就是顺了你的心意,你想怎么样,我就由得你去。不管是这一或是二,所依的都是你随我这些年的情分,从来就没有什么折中的法子,你到好,怕我不答应,竟想出自梳留人的苦肉计出来了。”
绿芙这才反应过来,宜儿开始说让她打胎,是在逗着她玩,当即破涕为笑,道:“小姐别生气,奴婢知道错了。”
宜儿正色道:“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照着我的本意,这孩子我是根本就没想过要留下来的,不过你执意如此,我也不愿强迫于你。只是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是福是祸,都得你自己去承受了。还有,今日去东升侯府,我并没有见着谭世子,你这事,我得见了人,看了他的反应才能最终做下决定,在此之前,你好好的回床上去躺着去,安心等着就是了。”
午时不到,烟青那边就传了消息回来,说谭世子在城东的羞花楼上与人吃酒。
随意的吃了几口午饭,宜儿早唤了烟青娄大过来,上了马车,就朝羞花楼那边去了。
因着那羞花楼是烟花妓楼,宜儿自是不方便亲自上去,便使了娄大进去找人,却不想娄大只上了二楼便被人给拦了下来,娄大表明来意,可是那守卫根本不听,只说雅间里是他们公子在宴客,压根就没有谭世子在内,而且他们公子吩咐了,为免冲了兴致,任谁来了,也不准放了进去。
娄大无计可施,只得悻悻的退了回来。
宜儿问:“可有打听了,是什么人在里面宴客?”
娄大道:“奴才问过了,是通政司使姚大人家的公子姚康做的酒局,整个二楼都被包了下来,根本没有办法上楼。”
“是他啊。”宜儿皱了皱眉,这人她还有些印象,当初她还在青湘侯府的时候,二房的长子杜鹏和五老爷杜子平去妓楼喝花酒,跟人争花魁,结果被打断了腿,当时和杜鹏相争的便是这姚康了,只是听说当时动手的还有镇北侯世子常灏,想来这姚康和常灏该是有交情才是,便问道,“那里面都宴请了些什么人,可能打听出来?”
娄大摇头道:“只是听说都是些贵胄公子,具体有哪些人,却是问不出来。”
宜儿想了想,绿芙的身子都快三个月了,这事确实不能再拖下去了,而谭琛这家伙整日里花天酒地,夜不归宿的,好不容易打听到人在这里,总不能就这般放过去,权衡了半晌,道:“你们随我进去瞧瞧。”
娄大一怔,道:“主子,这……”
宜儿却不理会娄大的劝阻,直接下了车,青漓银谷忙着跟了上去,溅泪惊心一左一右,也跟在了两侧。娄大无奈,忙着跟烟青等一干护卫也跟了过来。
这阵势,自然是夺人眼球,加上羞花楼这样的妓楼平日里哪有女子进来光顾的,是以众人这一走进去,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惊愕般的朝这边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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