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塞关的城楼上,探了一个人头出来,却是安和,此时向姜宥比了一个手势,姜宥淡淡一笑,回身挥了挥手,就见一支响箭从城楼上直射了出去,只片刻之间,就听得天塞关外蹄声大作,继而喊叫厮杀声远远的传了进来,就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济民大将军来了,济民大将军来了!”
胡痳的心却是越来越沉,跟着他的护卫都是摩哥身边的亲兵精锐,战斗力十分强悍,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透,董擎领的这帮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数比他们的人还少,偏偏战力极其变态,这一交上手,不到片刻之间,他们这边已连续折了七八名好手了。
慢慢的,胡痳已从最初眼见摩哥的身死中回过神来了,心知这帮人人数虽不多,却是真正的个个骁勇不凡,绝非等闲,如今天塞关外眼看着也来了外敌,外面的两千精兵只怕是自顾不暇,是指望不了啦,若想擒住这一干匪类,就必须得动用留守在庐铪堡内的一千精兵了,只是奇怪的是,外面已闹出了这般大的阵仗,为何西崖兵营里,直到现在,还没见任何的动静呢?
胡痳生了退意,无论如何,他得亲自赶去西崖兵营,领了精兵过来将这帮胆敢偷袭刺杀他们可汗的贼人统统抽筋剥皮,敬了天神不可。
胡痳退,董擎岂容他轻易走脱?只是几名护卫围了上来,接了胡痳的空隙,一时间将他给绊住了,董擎抽不了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痳返了身,往庐铪堡逃了出去。
却在胡痳刚刚跑出百米开外,“嘣”的一声弓弦之声响起,就见从堡内激射了一箭而出,箭势迅疾,竟一箭带起了胡痳朝后足足飞出了数丈之外,将胡痳的尸体直晃晃的钉在了道旁的一株青松树干上。
一行人从庐铪堡的黝黑大门处行了出来,出人意料的是,领头的竟是那名一直都病恹恹,无精打采的那支部落的昆仲老王叔。
天塞关下的战斗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姜宥迎着昆仲遥遥的抱了抱拳,昆仲也忙着回了一礼,道:“世子爷怕还有得忙的,就不用管我这老头子了,只望着世子爷别忘了当初对老头子许下的话便是了。”
姜宥朗声道:“老王叔放心,那支部落同我大辉素来交好,是为兄弟之邦,这番情谊,我大辉不敢忘,也绝不会忘的。”
昆仲点头应道:“我们可汗信得过世子爷,老头子也就信得过世子爷。世子爷也大可放心,这峡谷内西崖兵营,大小头领十几号人,全都在控制之中,少了这后顾之忧,想来于世子爷来说,也算是一处裨助吧。”
姜宥道:“老王叔是帮了晚辈的大忙了,改日找机会,定要多敬老王叔几杯,以答谢老王叔今日的费神相助。”
昆仲摆了摆手,道:“别言谢,别言谢。世子爷在这里大显神威,干下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老头子不过恰逢其会罢了。再说了,世子爷若是不一举解决掉外面那两千精兵的话,老头子想安然返回那支部落去,也是不能,所以,老头子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个。你们大辉不是有句话么,叫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嘿嘿,就是这个理了。”
这老人此时看上去精神抖擞,哪里还有半点前几天那般病怏怏,要死不活的模样?
封琅等人都是围了过来,安和也从天塞关上掠了下来,躬身道:“守关的一共十六人,已悉数撂清,如今上面的都是我们的人,天塞关隘已尽在掌握之中。”
姜宥点了点头,对封琅道:“封大哥,待会开了关隘,我们会从龟苗精兵的背后攻击,会同褚镖头的人马,两面夹攻。只是这庐铪堡毕竟是乱地,谁也担保不了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是以,内子的安危,我就全权拜托你了。”
封琅点头,这是事前众人便商量好了的,如今姜宥又特地强调了一遍,封琅心里清楚这事的重要性,遂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世子爷放心,封琅定不辱使命。”
其实姜宥特地留了封琅下来保护宜儿,却是也有他的道理的,这一则,封琅的身手堪称拔尖的高手,有他和溅泪惊心同护在宜儿左右,姜宥也能放心大半了,这二则,待会儿是真正的纵马对敌,战场冲锋,封琅是江湖人,与人比武较技,厮杀搏斗他是在行,可战场上直来直去,毫无花哨的血腥砍杀,他未必就也能适应了。
这场战斗从黄昏起,到戌时刚过,便尘埃落定了,历史上称这场彻底改变苗西战役走势的小股战斗为庐铪堡之变。
同年冬月二十三,大辉集结了五万河西精兵,由疾风将军,云来侯段贵和为将,西出樓峪关,逼近踏沙城。同时,天下尽以为已身中毒箭,该在不日一命呜呼的宁国公世子姜宥忽然尽起珣然城之兵,连同珣然国君乌子索大举进入反攻。
龟苗可汗摩哥葬身在庐铪堡之战中,龟苗群龙无首,内部纷争严重,一时大败,溃不成军,珣然城之危顿解。魔迩炽多瞧着情形不妙,不敢死守踏沙城,在段贵和大军临城之前,便弃了踏沙城,仓皇逃往了浪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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