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的一声,还没等灵均叫出声,他人就已被季承晏囫囵个地捞上了马、稳稳落在了一个溢满龙涎香气的温暖怀抱,紧接着腰上软 肉便是一痛。
“又在闹什么别扭?连本王的话都敢不听了?”
低沉的嗓音在灵均耳边响起,听着是在责怪,其实是在挑逗。
灵均严肃道:“安阳王,你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强拉本官上马,是很伤本官面子的行为,你知道吗?”
季承晏反倒有些愠怒了:“怎么,那杜毓当街拉杜学士上马,杜学士就愿意;本王请杜学士上马,杜学士就要区别对待了吗?”
“我什么时候愿意被杜毓拉上马了?你……啊!你慢点儿骑!”
灵均刚要喊个冤枉,季承晏就猛地一夹马肚,带着灵均刹那间就疾奔而去,让灵均的一箩筐话全被疾风给塞回了肚里。
等适应了马的速度,靠在季承晏怀里,感受着那熟悉的风和快感,灵均这才想起,一年前刚入蒿京城那会儿,他的确是被那杜毓杜小统领给一把抓上了马、当街疾驰过的。
当年一切尚未明朗,他还与杜毓兄弟相称,纵马飞驰,恰是少年豪爽,如今一个坚守在爱人阵营,一个追随父亲脚步,却是再也不能有当日的相对坦然了……
灵均忆及此处便不免有些感伤,抬起头来正对上季承晏那双被风刮得微眯的坚毅双眼,心中又是一阵失笑:
他定是当日也在场见到了这一幕,也真是难为这醋坛子能记这么久……
“在想什么?”季承晏驱马间隙,撇过头来问灵均。
灵均一笑:“我在想,‘嫁鸡随鸡’,王爷如今叫本官上马,本官哪有不上的道理?”
季承晏气笑,低下头来在灵均耳边恨恨一骂:“小混蛋!”
一声骂,包含了数不清的疼溺喜爱。
灵均在季承晏面前早放肆惯了,也不收敛,拍着季承晏的手就道:“阿晏,今天你可要教我骑马。”
季承晏瞥一眼灵均,语气里便有了些看白痴的意味:“自然是要来教你骑马!以后也只能由本王来教你骑马。”
灵均一个摇头苦笑:这位季王爷,最近怎的醋劲越来越大了呢?
想起前几日被季承晏上奏推荐、升了职去了礼部的陈文,灵均就又是一个郁闷:
他和陈文同年入翰林院学士,二人资历和能力相当,他甚至还有些小胜陈文,怎的就被那陈文抢先一步升了官?这难道不是朝廷对他堂堂龙太子龙格上的侮辱?
之后灵均心有些塞地去跟季承晏诉苦,季承晏却淡淡道:论理说,这陈文不该升职得这样快,但他已经影响到本王的心情了。
灵均琢磨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厮是计较着自己曾与陈文一组编修时文的事。
这醋吃的也……真是久。假公济私!灵均一想通,心里反而还有些窃喜。
有占有欲就说明有在乎,嗯,进展不错!看来自己追夫大计的达成之日指日可待!
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灵均在季承晏舒服地窝了几个来回后,就被季承晏扒拉了出来,被塞入了缰绳的双手被季承晏紧握着从头学起了骑马。
毕竟是金龙一族,又有功夫底子,灵均很快就能自己抓着缰绳随意驱驰了。
季承晏换乘了另一匹通体玄黑的马,在一旁看向灵均的眼神里颇有些“孺子可教”的意味。
灵均得了季承晏肯定,骑马便骑得更是大胆起来,季承晏一见灵均兴奋模样,便提议二人骑马去林中射猎,灵均正是兴头上,哪有不应之理?
于是二人骑着马张着弓入林,一路跑、一路射,开始还只是随意耍耍,到了后面就变成了两个人不动声色的暗暗较量。
两人毕竟是男子,再亲密,相处时的好胜心总是难以完全消泯的,但这也不妨成了灵均和季承晏二人相处时的一些小情趣。
“阿晏,我可又得了一只兔子。”灵均策马跑在前头,拉弓一箭后,便回身对季承晏得意洋洋道。
季承晏默默地伸手一指,灵均顺着望去,草丛中便赫然是一头刚中箭倒地、挣扎抽搐的鹿。
灵均又气呼呼地开始张弓搭箭,更加仔细地在林中搜寻起猎物来。
阿晏这厮,让自己多得意一会儿难道会死吗?
找着找着,灵均便听到了不远处的树林中有一丝不同寻常的动静。
仙家五觉敏锐远胜凡人,灵均确定这动静不是林中动物弄出,而是人。
回头看一眼季承晏的方向,季承晏还在悠闲地拉开弓,一个射出,便又是一匹老狼。
季承晏打马上前,确定已射中后,便连看都不再看一眼,牵着缰绳又悠悠闲闲地离去寻找下一个目标,那模样还颇有些意兴阑珊。
一众护卫们大概是得了季承晏吩咐,全都守在了林外,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
一看这安排便知道是季承晏这厮又想在二人猎完后,与灵均在这林中干些别的事。
灵均嘴角一阵抽搐:他在这里挖空心思地打猎物要赢过季承晏,季承晏这厮敢不敢再悠闲、再分心想别的事一些?
怕惊动林中潜伏者,灵均不动声色地驱马上前,与季承晏并排前行了起来。
季承晏微讶道:“怎么,你这小混蛋不急着抢猎物了?”
灵均心里一个白眼翻过去,嘴上却低声着嘻嘻哈哈道:“阿晏,我累了,咱们出去吃点东西、休息会儿再来如何?”
季承晏双目一凝,看着灵均的神色便立刻明白了周围有异,刚要策马与灵均一同离去,数道利箭便破空而来,直向季承晏心口射去!
“咔咔咔!”几个格挡,季承晏轻松地用剑将其挥落地面。
“嗖嗖嗖——”更密集的箭阵顷刻间如风暴般射来。
灵均扬剑与季承晏一同抵挡这如雨箭簇,同时大声呼唤林外护卫支援。
似是被这求援惊动,林中又刹那间蹿出了十数名蒙面持刀的黑衣人,朝着灵均和季承晏二人便凶狠砍来。
“小混蛋,你先走!”眼看着这攻势越来越猛,季承晏格击间隙扭头就对灵均一声喝。
灵均劈剑又解决了一个黑衣人,鲜血溅上了他白皙面颊:“走什么走,你想让我守寡?”
季承晏一笑,扬剑劈倒一个黑衣人便道:“既然不走,那咱们两个就一块儿死吧!”
灵均气笑:“死什么死,你堂堂一个王爷也太没志气!我他娘地到底跟了个什么人!”
似乎是被灵均二人间这不分场合的打情骂俏刺激到,那些黑衣人伴着箭阵攻得更加猛了,原先还只是取命,现在简直就是拼命。
灵均二人知道情势紧急,当下也不再说笑,以背抵背,互相掩护、共力拼杀了起来。
终于,林外护卫们鱼贯而入,合力杀敌,没多久便将这些黑衣人连同林中潜伏着的弓箭手给斩杀了个透彻。
一场凶险终于过去,季承晏擦了擦沾满鲜血的剑,便向着灵均微笑走来。
灵均看着季承晏走近,也回报了一个放松的笑。
“嗖——”
一道冷箭竟不知从何处直向季承晏心口射去!
“阿晏小心!”想也不想,灵均扑身而上。
“小安!”
箭入胸间的那一瞬,灵均剧痛中还有闲工夫在心里骂道:
去他大爷的,他灵均小爷自入凡界后还真是跟箭有缘,先是被插菊花,现在直接就是贯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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