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君一个人在殿中留着,欲哭无泪——他现在后悔了行不行,这顿饭他吃得不满意,一点儿都不满意!
他要吃朝天椒,他要吃油炸肉丸,他要吃腌萝卜!
于是刚入夜,元阳君破天荒地就要赶灵均早回回雪殿休息。
灵均不依不饶:“咦?晚辈还没帮您暖床呢,不行,晚辈向来说到做到,晚辈一定要帮您老人家暖了床、伺候着您入睡了再走。”
元阳君见灵均如此,简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躁得不行:“不必不必——本帝向来疼惜小辈,你伺候了一天,累了,快退下休息去吧。”
灵均还是坚持原则:“这怎么行!晚辈再累能累得过大帝您老人家为四界苍生日夜操劳么?大帝老当益壮,晚辈更不该少不努力!晚辈今日说什么也要伺候您睡得安稳了才走!”
元阳君嘴角一抽——“老当益壮”……
这小混蛋怎么不干脆指着鼻子怼自己一句“风烛残年”算了?
真是不收拾收拾不知道什么叫老而弥坚。
呸,谁老了!
元阳君危险一瞥身前老神在在的小人,身上最能代表身体健壮的一处已开始蓄势待发……
灵均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怎么觉得,这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深吸一口气,元阳君按下身上燥热:现在还不是时候,今晚要紧的是先解决上面的欲望!不然怎么挨得过接下来八天的折磨!
元阳君好说歹说,最后甚至搬出了数亿年尊贵老神的威压来,这“较真”的小混蛋才终于被元阳君轰出了流风殿。
灵均前脚刚走出流风殿,元阳君后脚就把流风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给关得密不透风。
灵均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不受人待见,但……
一抹了然的笑浮于唇角。
月黑风高夜,为非作歹天。
“吱呀——”
流风殿的殿门一声轻启,一道纤细的身影飞快蹿入。
“带来了吗?”
黑暗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带来了,奴一路小心避着人,不曾被发现。”
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恭谨回答,语气中满是紧张。
“嗯,你做的很好。若是这次成功,重重有赏。”那道低沉声音又道,有些放下心来的轻松。
“谢主子。”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
“砰!”
“三更半夜,是哪来的宵小,竟敢擅闯流风殿!”
流风殿的殿门被猛地砸开,灯火瞬间通明!
灵均带着翼遥,身后还跟着不少宫女。
此时众人齐齐站在殿外,气势汹汹地朝着殿里质问不停。
然而当众人顺着灵均的视线朝殿里看去时,却不由怔住了,骂到一半的话哽在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只见偌大的流风殿中央,她们无比尊贵的扶桑大帝,此刻正舒展着他那双抡惯了长剑、拔惯了山河的长臂,小媳妇儿似的抱着一个小小的泡菜坛子,那只如玉的修长右手,正拈着一根刚从坛子里捞出来、汁水还未褪尽的酸辣萝卜,目瞪口呆地望着殿外一众小辈宫女。
元阳君的脸上,还犹带着一丝来不及敛去的惬意满足。
而一旁的思君小宫女,还双手捧着一碟芳香四溢的炒蚕豆,恭恭敬敬地半跪在一旁。
今晚,注定是一个尊神跌落神坛、人设全面崩塌的不眠之夜。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跟在灵均身后的魔王翼遥,终于笑出了众人之所想笑,仰天大笑,对地狂笑,不能自拔。
元阳君异彩纷呈的脸色瞬间归为一派清淡,挥手化去手中泡菜坛子,思君非常懂眼色地退到了一边,顺手把手中的炒蚕豆悄无声息地丢出了殿外。
元阳君又一个眼刀杀出去,殿外众宫女纷纷作鸟兽散。
只有魔王翼遥还浑然不觉地钉在原地,坐等情敌尬聊。
“g——”嘴里的萝卜没来的及嚼干净,元阳君一个“滚”字念得颇为娇嗔。
灵均眼尾好笑地一挑。
“噗——”好不容易止了笑的翼遥正要再度开笑,元阳君忍无可忍,一个挥手,小魔王就连人带剑被利落地丢去了不知几万里之外的异处。
灵均嘴角一抽,暗道这下可把这厮给惹恼了,出手竟这么不留情面……
正暗搓搓地想着自己现在是不是该圆润地滚走,灵均就被一道迫人的威压给狠狠钳制在了墙壁之上。
“小混蛋,你这样落本帝的面子,是不是该付出些什么代价啊?”元阳君清冷的声音在灵均耳边闲闲响起,带着丝撩人心魄的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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