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不禁仰天翻了个白眼,这自我吹捧得……
不过,那凡间家家户户都贴在门上辟邪的魁梧壮汉神荼竟原本是个女娇娥?
这些个传说到底是传的有多离谱?
“英雄美人,确实是该有点故事……”灵均唏嘘一叹。
“我不论英雄还是美人,都算够格的了,你嘛,也勉强算个美人吧,怎么就没见你来跟我发生些什么故事?”元阳君挑眉吐槽。
灵均佯装没听见。
“轩辕往他的轩辕宝剑里倾注了他全部神元才得以封住女魃,但他也知道,这封印总有撑不住的一天。所以临终前,他命流铮驻守世间,一旦封印解除,流铮就要殉身成仁,助炼迦南封印再次封印女魃……”
元阳君默了眼,轻道:
“流铮……在数亿年前他妻子离世时就自刎而亡,撑到今日,都是因轩辕剑的剑鞘护住了他的魂魄。”
灵均默然不语,想起白日里流铮谈及他妻子时眼里藏不住的温柔,心内只觉一片苍凉。
“灵均,若我有一日死了,你会不会也像流铮对他妻子那样,为我难过、为我守墓?”
凉凉的夜风中,元阳君突然开口问道,炯炯的目光定定地看着灵均,盈 满期待。
灵均灿然一笑,道:
“放心,若你死了,我定会在你陵前烹羊宰牛、连放三日炮仗,大赦东海三年以示庆祝。”
元阳君不恼反笑,勾下灵均的脖子,迎头在灵均的唇上印上浅浅一吻。
在灵均怔愣的目光中,他轻轻一笑,盈盈的目光中盛满温情:
“你一向嘴硬,我知道的。”
灵均被这句话激得面上一哂,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将头一扭,不再看腿上这人,耳根却悄悄红了。
元阳君见灵均模样,笑了,修长的手颇有兴味地去扯灵均软软的耳垂。
灵均被他弄得脸热,手一拍,元阳君那只作怪的手就被打落一旁。
“当初在碧海城中是谁说不再纠缠的?可懂男儿一诺千金?”灵均不屑。
元阳君轻笑:“只撩不娶。”
灵均气笑:“不娶何撩?”
元阳君眼珠一转:“有撩白不撩。”
灵均把身上这无赖往前一丢,拍拍屁股就跳下巨石:
“我他妈真是疯了,半夜不睡觉跟你这无赖在这儿废话。”
元阳君就着被灵均丢出去的姿势在石上一个销魂的侧卧,面上一本正经:
“那必定是因为本帝美色撩人。”
灵均仰天就是一个白眼:“元阳君,本太子怎么觉得你自从被扒开了身份后,就越发老不知羞了?”
元阳君俊脸一仰,如瀑黑发在指间随意一卷,优美的颈线就在月光下开始撩人:
“本帝哪里老?除了活得久些外,本帝分明与二八少年无异。”
这话是没毛病,但灵均止不住一阵恶寒了——
一个活了数亿年甚至更久的老怪物在你面前说自己宛如二八少年……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厮这么能臭屁?
还是说一分手就放飞自我?
咳——那这自我放飞的也太狂野了些。
“本帝当年与轩辕一同打天下时,也曾意气风发,也曾少年轻狂,就连你今日见到的流铮,也绝不是现在这副病怏怏的冷清模样。只不过是岁月悠悠,我们活了太久,见惯了世事浮沉,到最后便也对许多事都不再执着了。不执著,便也无欲无求。一切不过如过客匆匆。”
凄凄夜色中,元阳君突然一声喟叹。
灵均心中一滞:那我呢?我也只是你浮沉亿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吗?
“除了你。”元阳君又是一句。
灵均猛然抬头,不可置信。
元阳君却笑了,将眼深深望进灵均诧异的眼中:“灵均,这匆匆亿载,只有你是我无涯生命中唯一的异数,我逃不掉,也不想逃。”
目光泠泠,有如银河中繁星光辉,璀璨夺目。
灵均忙一个转身,按住澎湃的胸口,一声冷喝:
“本太子才不要做你的异数,你还是把本太子当过客好了!”
说完,灵均抬脚就匆匆走了。
月华之下,元阳君独坐高石之上,望着夜幕下那个仓皇离去的身影,凄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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