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纪千败似笑非笑的目光,王策心里咯噔一下,厚颜谄媚:“师父果然英明神武,一眼就看穿徒儿的小算盘,徒儿佩服万分。”纪千败流露一抹喜色,满意的点点头:“老夫是不喜你为世俗操心,不过,既然是你的意愿,那就随你。回去补个仪式。”王策不好意思的挠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一个堂堂意志武帝,眼巴巴的上杆子跑来找你,哭着喊着非要逼你拜他为师,这没问题才奇怪呢。你以为武帝都是没节操没自尊的人啊!
若真是如此,王策少不得要来一句:贵圈真强啊。
凡是步入北流的最后一个州,无不切身感到一份绝望,一种异常明朗的绝望。
人在城中,会真的感觉得到,一份死气沉沉,官员,士卒,百姓,无不是死气沉沉的,没有一分一毫的希望。恰恰相反,是一种末日审判来临前的麻木。
人人都恨不得这末日审判早一点来,而不是一只拖延下去,只会把人心都给拖疲惫,拖死了。
一名官员在几名随从的保护下骑马路过大街,麻木的百姓形容枯槁的抬抬眼皮,复杂的目光中充满教人描绘不出的东西。
邻栩心酸莫名,身为北流新提拔的内阁辅政,他能感觉这种目光,不是刺在身上,而是心里边。可是,他这个所谓的辅政,也实在做不了什么了。
无能为力,这就是摆在北流面前的残酷〖真〗实。
人人都在挣扎最后的机会,人人都恨不得早一点结束。本来,如果两年前不是忽然有一名武帝来打酱油,恐吓住两大世家,只怕早就没了北流。
城中最好的宅子,现在是北流皇帝的临时皇宫。邸栩入内,能隐约听到一些让人心烦意乱的嬉戏声。
邸栩看见北流的末代皇帝,似乎自暴自弃的让宫女陪同玩捉迷藏。他的脸微微抽搐一下,上前参见皇帝,苦涩道:“陛下,州里边的粮食不太多了,此外,两大叛军只怕很快就会攻过来。”
两年前先帝驾崩后,因唯独流无瑕这独一个女儿,因此,皇族重新推选了一个年纪不小的皇帝出来。不过,本身的能力就不消说了。
末代皇帝流露慌张和恐惧,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一旁的首辅流光启不满的打断:“邸栩,你是辅政,又是本州的知府,有什么你去办就是了。莫要打扰陛下的大事。”大事?邸栩知道不该,可还是不由流露一丝莫名的鄙夷。若不是为了本地的百姓,他才不屑做这什么辅政呢。
有心要说点什么,邸栩最终是什么没说,这末代的气息太腐烂了。
正要转身离去,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长公主驾到。”邸栩心中一动,索性不走了。
流无瑕已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身素白的宫装端庄无比,奈何与这末代腐烂气息格格不入。莫要说流光启,就是皇帝也感到分外的刺眼:“无瑕,你这身打扮是什么意思,我们北流还没亡国呢。”
流光启悄然给了皇帝一个眼神,皇帝被提醒了,急忙道:“无瑕,两年前的武帝,我们已经查清了。是罪州的,是王策的师父,你和王策关系不是很好吗。你去请那位武帝过来!”
皇帝忽然满面红光,陶醉在雄图霸业中:“只要请来,那叛军又算什么,重振我北流声威,收服失地也是指日可待。”邸栩差一点讥笑出来。王策和北流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帮北流?
末代皇帝和皇族有脸皮假装忘了,他和很多人都忘不了两年前发生过什么。
流无瑕目光中充满一缕忧郁之色:“陛下,那位武帝我也不认识,怎么能请得动?”流光启这名兼任首辅的皇族冷笑:“无瑕,你和王策关系不错,当年是他送你回来的。他如今还活着,只要你去求他,总归是能求得来的!”流无瑕的目光就像水晶一样纯净无瑕:“帮得一时,帮不了一世,陛下,要想重振北流声威,总归是要自己来的,仰赖旁人总不是办法。”邸栩只想击掌叫好,隐隐后悔,如果登基的是长公主,只怕就不一样了。
末代皇帝击掌大笑:“不错,不错,朕也懂这道理。所以,今次朕等的意思是,索性你嫁给王策,那王策和那位武帝就是我们北流人了!”流无瑕呆住,精致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怒意:“陛下!”
流光启冷笑道:“长公主,莫要忘了,这是陛下的意思,嫁,你是嫁定了。若然不嫁王策,那也要嫁给旁人,总归是要给北流带一些好处来才是。”
“你们!”流无瑕不敢置信的色变,干涩冷道:“若然不嫁王策,你们让我嫁给谁?”
“不嫁王策?那就嫁入大律。”流光启摆出一副为了北流,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就牺牲一下下吧。
邸栩摇头不语,忽然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嫁入大律?有趣呢。”邸栩吓了一跳,看着身边这青色武士服装扮的少年。
这少年眨眨眼道:“难道是嫁给流龙城?我觉得那家伙没这么好心情好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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