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林葱儿在陪着孩子们午睡,大正月里没啥事儿好干,母子三个并排躺着睡的香甜,自然,是没人敢打扰的。
华嬷嬷年纪大了觉儿少,白日若是睡多了,夜里便失眠,所以听说外面的闹腾,皱着眉头跟着出来了。
受过宫廷教育的人,最讲究有什么事儿别晾在外面丢丑,华嬷嬷一看将军府门外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登时变色。
而且,也就是几个转身的功夫吧,“鲁贵家的”不知道是有心炫耀还是琢磨着造成将军府不敢否认的结果,竟然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从怀里还扯出一块儿粉不拉几儿的帕子出来,欢快的抖动着介绍:“瞧见没?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说要嫁给我家大郎,给块帕子算是个信物……”。
华嬷嬷只觉得脑袋血气上涌,浑身都被气得发抖了,强自忍着上前邀请:“这位……有什么误会,咱们到府里去说。”
哈哈……果然就得这么逼一逼,眼高盖顶的将军府才肯请自己进去。
“鲁贵家的”一脸得意,把帕子往怀里揣回去,站起身子拍打着屁股上的脏污,气焰嚣张的大声嚷嚷:“麻烦各位给做个见证,将军府的姑娘跟我们大郎私定了终身,只能嫁到我们鲁家去,要是将军府把我哄进府去,抢了帕子再翻脸不认人了,仗着势大把我砍杀了,各位可得给我家里那口子报个信儿,叫他们全来将军府要人!”
还带威胁的呢!
这不是普通的农家妇人啊,算计的滴水不漏,华嬷嬷这样受过高等教育的要脸皮的人跟“鲁贵家的”对上,真的没有胜算。
守门军卒关闭府门,外面还有闲人踟蹰不去,舍不得这么大的热闹不看完嘛。
年后,军营里感染风寒的军卒多了,一茬又一茬儿的,总也好不利索,秦立生带着笑脸郎中冷郎中和应三儿李宗全去搭把手儿,所以,府中能坐阵的人,少。
唯一庆幸的是春花丫头还在女学门房做有意义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家门口整了这么一出儿好戏。
华嬷嬷请了“鲁贵家的”到外院客厅,一路上都要被气炸了肺,“鲁贵家的”看着将军府的庭院摆设,一连串的“啧啧啧”,和满脑袋的奇思妙想。
“这么大发儿的院儿,人少住不满多可惜了的啊,没事儿,我们家儿子多,叫大郎住到这儿来也行。不过咱先说清楚啊,我们大郎可不能算是倒插门儿,以后生的孩子还得姓鲁,每个月得给我们老两口送孝敬钱,嗯……将军府事儿大,给我们一个月十两……不,最起码二十两银子,一年四季得给置办全家子的衣裳,节礼也不能少了,要不然传出去丢了你们将军府的脸面,我们可不管……”。
得是多脑残的人家,才敢嫁给你们家的儿子?
华嬷嬷手扶着客厅的门框,好一阵子冒虚汗,又看见一脚迈进客厅的“鲁贵家的”直直的冲向了博古架上的摆设,心头一急,扬声喊道:“来人!”
“鲁贵家的”被吓了一跳,将军府内人少,可是大门小门全站着身强体壮的军卒守卫呢,华嬷嬷这么一喊,当时就有回应,小跑着过来两个杀气腾腾的军卒,站定抱拳询问:“华老夫人何事?”
“鲁贵家的”放弃了伸向博古架上的两只手,一脸惊恐仓皇后退,连声说着:“外面……外面可有做见证的人!我要是在你们家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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