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灵犀已经入宫三日,被安排在崔贵妃的倾云宫。
虽然在国舅府灵犀跟着府上的嬷嬷学了几日的宫中礼节,可到了宫中要学的依旧很多。
怎样走路,怎样回话,怎样行礼包括怎样睡觉,都要从头一一练起。
这一天,灵犀被崔贵妃身边的大宫女香怡带到了倾云宫的正殿霁月殿。灵犀紧记这几日所学的礼仪,走路目不斜视,耳不听,口不言。
直到被香怡推了一下肩膀,灵犀才跪倒在地,对着妃红色的石榴裙子磕了一个头,奶声奶气的喊,“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那是鹩哥是你训的?”好听的女声从头顶处传来,软软的,听到耳朵里甚是舒服。
“回禀娘娘,是奴婢训的。”灵犀小声回答,把音亮控制得恰到好处,既能让人听到,又不觉得声音过高而显得刺耳。
这不是灵犀两世为人的经验,完全是宫的里规矩就是如此。教导过她的宫女曾经耳提面命的警告过她,曾经有个宫女因为说话声音太大惊扰了某位娘娘,当即便被拔去了舌头。
犀灵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却知道这些宫里的主子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温婉善良。纵使她上一世杀人如麻,现在想以这九岁身躯在这里平安活下去,也只能处处小心。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崔贵妃纤纤玉手拿起茶杯轻抿了下,放下后问,“可读过书?”
听到此话灵犀心中一阵颤抖。这句词是李清照写的,词的本意并没有错,可如今她生在小门小户,怎么会知道这句词?
“奴婢家里穷,没有读过书,只会训鸟。”灵犀小心的回答。
“没有读过书?”崔贵妃的声音微微提高一些,“那这句词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灵犀把脸压在地上不敢抬起头,闷闷的道,“奴婢的父亲在国舅府上训鸟,奴婢从小跟着父亲学训鸟……奴婢有时跟着父亲去暖园,从那里听来的……”
崔贵妃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埋怨的道,“这次府上送来的丫头怎么这么不经事?还没问几句话呢,已经胆怯成这个样子……”
香恰对崔贵妃福了福,道,“回禀娘娘,这本来就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哪里见过什么市面。再说,才九岁……”
“本宫第一次进宫的时候不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也没怯成这个样子……”
“娘娘万金之躯,又是国舅府的嫡长孙女,这小婢子连您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
“也对,本宫今儿是怎么了,无故和这丫头相比作践了自己……”
灵犀跪在那里听着那主仆俩人说话,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却不敢多说一句,她两世为人加起来三十几年,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要忍。因为在这种地方没有平等可言,她想活着,就要当好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奴才。
崔贵妃和香恰笑谈了会,把话头又放在了灵犀的身上,“你叫灵犀?”
“回禀娘娘,奴婢是叫灵犀。”
崔贵妃突然心情大好的咯咯笑了起来,此时不只是她,就连这霁月殿里的奴才也都嗤笑起来。
灵犀心中不懂,心有犀灵一点通,这名字不好吗?何以引得这些人笑得花枝乱颤?
崔贵妃笑够了,波光流离的大眼往灵犀身上一憋,道,“你即然入了宫,那就是宫里的奴才。你要时时记得你是从国舅府里走出来的,万不可丢了自己的本分。这宫中处处是贵人,要是冲撞了哪个,可别怪本宫手下无情。”
灵犀把头微微抬起,又磕下去,“奴婢仅遵娘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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