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又说了许多,灵犀听后连连点头。
从荷叶打听来的情况可以确定,殿内的两个厨房嬷嬷里有一个,也就是沈嬷嬷可能是长信宫里的人,而和沈嬷嬷走得近的宫女小菊也可能是。再有便是粗使宫女中有个叫秀儿的,可能是瑛嫔殿里的人。除去这三个人外,便是日日跟在她身边的莲蓉了。
漪兰殿中的宫女嬷嬷加起来一共十人,居然有四个疑似是奸细的人。虽然灵犀心中早便有了准备,可这种概率依旧让她心中一颤。
荷叶说完后退到一边,小德子走上前来。小德子的眼圈还是乌青的,右腿也有点瘸,可他的脸上却带着笑。小德子对灵犀道,“莺美人,奴才按你说的把那些物件全输给那几个小太监了。最后那些物件全落到了小林子的手中,昨儿奴才和他讨要时和他打了一架,后来他便说让奴才听他的吩咐,有的是好处。”
灵犀叹了口气,把手中的茶盏放到了红木矮桌上,“别人呢,可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小德子仔细想了想,回道,“小盛子平日里视酒如命,没事的时候便会喝几口。小邓子烂赌,不过赌品好从不欠太监们的赌钱,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银两。至于小宁子和小谷子,这俩人倒没什么恶习,平日里干活很勤快,嘴也甜,比奴才会说话。”
灵犀心中一叹,到底是嘴笨的,不过成效不差,几天的时间里便把几个人的品性都摸了个遍,还确定了小林子是奸细。
灵犀端起茶盏思虑良久,最后决定先把莲蓉打发了。这丫头日日守在自己身边,没准哪日便把自己害了。
当然,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让莲蓉走,定要让她为自己利用一番才是。
想着灵犀把荷叶叫到自己身前,笑着对荷叶道,“荷叶,你帮我把这件事办了……”
荷叶把耳朵递向灵犀,脸色随着灵犀说出的话而越来越苍白,最后荷叶忍不住的道,“美人,您疯了!”
永安四年十月初五子时三刻,本应该在宜阳殿中安寝文嫔身乘四名太监所抬软轿,前有四名太监提灯开路,后有六名宫女紧步尾随,一行十几人直奔了位于西六宫的广阳宫。
文嫔其妆扮亦极其正式,其穿华丽赤色绣金玉兰对襟宫装,头挽如意髻,发髻之上除了簪满了华丽的珠翠外,在右鬓明眼之处还簪了只从三品嫔位的等级簪子。从头到脚无一不显示了其地位崇高,位份尊贵。
此时广阳宫已经下了钥,可文嫔依旧命自己的心腹太监把门叫开了,因此也惊动了一宫主位的娴嫔。
娴嫔虽然和文嫔同为嫔位,可因其册封时间比文嫔晚,故事事以文嫔为尊。娴嫔平日里为人谨慎,胆子又小,除了常去朱皇后的宫中坐坐外便只在自己的德阳殿中照看三皇子。所以和文嫔并无太大交集,最多只能算是点头之交。
正是因此,娴嫔才弄不清文嫔深夜来广阳宫有何用意。
娴嫔在项儿进来禀报了之后细细思索了会,然后让太监去开宫门,自己则在项儿的服侍下穿衣挽髻。可谁知她刚把衣服穿好,文嫔便命人推了德阳殿的殿门,自行奔了娴嫔的寝殿。
娴嫔听到声音连忙迎了出去,项儿则命赶来的宫女掌灯。
娴嫔走到文嫔身前匆匆给文嫔一福,语气急切却又不失礼数的问道,“不知文嫔姐姐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文嫔脸上无笑,画入发髻的细眉一挑,眼中流露出几分轻视,道,“也就你这广阳宫中能干出此等的龌龊事!”
娴嫔心中虽然糊涂,却也知文嫔来者不善,于是站直了身子硬气的回道,“不知文嫔此话从何而来,你我同为皇上从三品妃嫔,你无故深夜闯我宫殿,还在我殿中口出秽言,你就不怕我秉明了皇上,皇后娘娘和你讨个说法吗?”
文嫔本是侧着身子不屑于正视娴嫔,听完娴嫔的一番话后不由得站正了重新打量了娴嫔一番。
只见娴嫔下身穿了件湖蓝然绣百合花的石榴裙,上身则随意披了一件藕何色绣梅花的小妖。如墨的青丝未来得及挽髻,随意的披散在脑后。脸上也未上妆,其皮肤在烛光下显得如凝脂一般细嫩。值得一提的是娴嫔的双眸,如黑玉一般的双眸在烛光下闪闪发亮,在看向文嫔时其眼神绝对不是白日里躲闪的畏惧,而是——轻视。
对,就是轻视。娴嫔虽然妆容不整,其身上却散发出平日里不曾有过的凌厉。这完全超出了文嫔心中的想像,在她的想像中此时娴嫔应该跪倒在她的脚低放声哭泣的,任凭她欺凌却无从辩解。可如今娴嫔却如即将应战的将军,在其气势上不输文嫔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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