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宫中的妃嫔会把怀疑的目光看到你我身上。”朱皇后揉着额头道,“皇储未立,你我又膝下各有一子,娴嫔自然会成为咱们共同想要除去的人。”
“皇上也定是这样想的。”柔嫔眼中露出一丝恨意,“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皇上都到不我的宫中来,我去紫宸殿中去请安,冯公公也总是说皇上在批折子没时间见我。可我分明就看见漪兰殿的荷叶站在偏间内……”
“正是这样,”朱皇后用手指一点承恩薄,缓缓道,“现在才不能动她。若你现在动她岂不是告诉皇上上次漪兰殿中的事是你做的?皇上一向不喜后宫之中的争斗,也最不喜玩心计手段的妃嫔……”
柔嫔泄气的叹了口气,似明白了朱皇后话中的意思。可还是不甘心的嘟着樱红的小嘴道,“难道就让她张狂去?现在她可是后宫之中独一份的恩宠,可真真儿是应了你先前说的那句,宠惯六宫!若来日她再诞下龙嗣,还不骑到了我的头上去……”
朱皇后的脸色微变,心中厌烦柔嫔的多话,只冷声道,“你身后有整个朱低家族,她一个小小的贱婢身后有何靠山?难道皇上会立一个贱奴所生,身后无扶持势力的皇子为太子吗?”
柔嫔被朱皇后说得一愣,随后心中衍生出了一丝强烈的恨意。
整个朱家是站在她朱皇后身后的,又不是站在柔嫔身后的。当年柔嫔被送入太子府还不是因为当时身为太子妃的朱皇后膝下无子要用她来固宠?现在倒好,她柔嫔是真真儿为永安帝为朱家诞下了一位皇子,可朱皇后却要把寄养在膝下的养子扶上储君之位。
那李凌云算什么东西!其生母生前不过是太子府中小小的良缓,其家中在前朝又有什么势力?挂着朱皇后养子的名头,日后登基所依所靠不还是朱家?这才真真儿是辛苦半辈子,独独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说到底还是朱皇后怕自己抢了她中宫皇后的位子,所以才会置整个家族的利益而不管。
朱皇后和柔嫔想的又不同,她明白柔嫔在怪她。可她却是在给朱家留一条后路,一条活命的后路。
自永安帝登基后,朱弦文便成了朝堂上说一不二的人物。说其一呼百应毫不夸张,就连永安帝下旨做某一决定之时都会事先征询一下朱弦文的意见。而自己又在中宫为后,整个后宫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更是握有后宫妃嫔的生杀大权。
一前一后,等于把整个大顺朝都控制在了朱家的手中。
永安帝虽然面上对这些并无不满,可其心中定是极为懊恼。如果再立了有朱家血脉的柔嫔之子李辰风为太子……
朱皇后怕,怕朱家会走上崔家的老路,到那个时候……
朱皇后不敢深思,只盼着柔嫔在这后宫之中不要太过无脑,而朱弦文在外朝不要自居永安帝的老师,二朝元老,大顺左尚书,国丈等等这些虚名而为朱家引来祸患。
“皇后娘娘,”轻雨走进来,到朱皇后身前一福道,“广阳宫中的娴嫔和莺美人来请安了。”
“本宫不是说了身子不适吗?都免了请安她们怎么还来?”朱皇后脸上略有不耐,真是不想见谁就来谁,还两个人一快来了,“你没说本宫身子不适吗?”
“奴婢说了,”轻雨道,“可奴婢见娴嫔和莺美人身后的宫女都抱着锦盒。莺美人对奴婢说,说皇后娘娘若身子不适见不得她们,那她们把锦盒放下就走……”
“锦盒?”朱皇后微微一愣,“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轻雨抬头看了看柔嫔的脸色,随即道,“是夜明珠。”
朱皇后本靠在桌子上拄着头,听到此话立马直起了身子,“你是说,是皇上赏给她们的那两颗夜明珠?”
“正是,”轻雨回道,“奴婢不敢做主,便进来请示皇后娘娘。”
柔嫔坐在一边心中酸溜溜的,若她是皇后,那两颗夜明珠岂不是也会如这般的飞到自己的手中,不仅仅是夜明珠,还有很多很多东西,都会自动飞到自己的手中……
朱家的支持,永安帝的喜欢,大顺皇储之位,等等等等,都会如这般一样一样的飞到自己的手中。
柔嫔看着年老色衰的朱皇后轻轻发愣,自己也是朱家的女儿,凭什么她为后,我为妃?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