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听后一愣,看了眼燃在一旁的香钟。此时已是亥时二刻,永乐宫都已经落钥了,病重的仁妃是怎么进来的?
“娘娘,”含烟又道,“仁妃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说您不见她她是不会走的。”
灵犀微微一想,便道,“让她进来吧。”
荷叶和小德子没等灵犀叫,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分站在了灵犀的两侧。
须臾,含烟引着仁妃进来了。
灵犀一看,这仁妃果真如含烟所说,浑身上下穿了一袭黑衣,外面又披了一件纯黑色的斗篷,如墨的青丝没有挽髻,只随意的垂在了胸前。也许是因为一身黑衣的缘故,仁妃的脸色异常的惨白,无一丝血色。就连本来红润的樱唇也和落上了一层灰尘一样,灰蒙蒙的。
灵犀扶着荷叶的手从竹榻上站起来,刚想给仁妃请安便听仁妃道,“我不是来贺你封妃之喜的,这里也无他人,你也不用对我这样虚情假意。”
灵犀一听仁妃的话,站直了身子笑道,“仁妃既然不是来贺我封妃这喜的,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仁妃用眼扫视了荷叶,小德子和含烟,问道,“我只是来问你几句话。”
“想问什么就问吧。”灵犀重新在竹榻上坐下,道,“这里除了你没有外人。”
“天花是你从宫外带进来的吗?”仁妃的双眼通红,怒视着灵犀道,“我只要一句真话,是你为了报复我,所以从宫外带进来的吗?”
荷叶连忙挡在了灵犀的面前,对仁妃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们娘娘才不会做那种事。”
灵犀把荷叶从自己的眼前推开,歪头对仁妃笑道,“你要是相信天花是我命人带进来的,还会独自一人到灵研殿来问我吗?”
眼泪从仁妃的眼角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仁妃颤抖了声音道,“我查过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
“可你为什么不信?”灵犀好奇的问,“你那么恨我,你为什么不信是我做的?”
仁妃拿袖子胡乱擦了眼泪,坐在灵研殿的地上看着灵犀边哭边笑,“我来自大月,我在这后宫中有什么人脉?我身边的宫女太监哪一个是我的人?我能轻易查到的事,能信吗?你宫女出身,九岁入宫,在宫外哪里来的人给你办这种不要命的事?就算有人为你做事,你会蠢到把事做后一年之久也不把尾巴收拾干净了?我虽然恨你,可也不是没长脑子。”
灵犀看着坐在地上哭得伤心的仁妃,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她是大月公主,含着金汤匙出生,嚣张跋扈了十五年。此时却过的连个宫女都不如的,坐在地上对着自己的仇人痛哭。可她也聪明,聪明到让人感到心底阵阵发凉。
灵犀俯视仁妃,问道,“所以你送了那么重的礼,为了就是来和我要一句真话?可你是怎么进来的?永乐宫的宫门亥时就落钥了。”
“因为我戌时就混进永乐宫了,一直躲在永乐宫花园的假山后面。”仁妃擦了眼泪,直言道,“我的贴身宫女每天都会在我晚膳后给我服下一种药汁,那药喝下后我会昏睡上一个晚上。我今天晚膳后把那药吐了出来……”
“你问了,我也说了。”灵犀听明白后,收起了自己的怜悯与好奇,拿着帕子轻拭了自己的嘴角,对仁妃冷淡的送客道,“现在你可以走了。既然你已经查出来那些所谓的证据了,就应该知道我现在的状况比你还要麻烦,如今的恩宠不过是海市蜃楼,说不过哪天就香消玉陨了。”
仁妃停止了哭声,血红着眼睛对灵犀狠声道,“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做的。”
灵犀看着仁妃一声冷笑,“我要是知道是谁做的,我早就去告诉皇上了,还会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你会!”仁妃盯着灵犀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道,“莺嫔,你心中比谁都自卑。你不告诉皇上是不信皇上会信你。现在天罗地网都已经给你布下,你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挣!怎么样,封妃了你高兴吗?恐怕你笑不出来吧,你现在是不是心惊胆颤的在想,布下那个局的人会从哪里给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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