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八年三月二十三日,永安帝手中拿着朱秉平,平王分别上呈的两份奏折,细看良久。
二皇子李凌风坐在矮炕旁的雕花圆凳上,看向永安帝的眼神露出一丝敬畏之意。
宁王告病,前朝的事宜都落在了二皇子的身上。二皇子虽然在心中不满宁王这种做法,可心却却隐隐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永安帝病重,此时不表现一番,要待何时?
可二皇子心中又拿不准永安帝的态度,毕竟这两方都是国之栋梁,根基颇深,轻动了哪一方都不好。
永安帝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后,问二皇子,“你是如何看的?”
“父皇,”二皇子起身,低着头对永安帝道,“儿臣细细思虑过了,朱侍郎和五皇叔双方都有错,若想把这事平息了,只能双方都罚,才能遮住文武百官的悠悠众口。”
“遮住?”
永安帝眉毛一皱,心中不满二皇子的这个说法。国家大事,怎可只顾表面上的光鲜。
二皇子也知自己话说得莽撞了,连忙又道,“父皇,儿臣的意思是,在朝中朱家和五皇叔的影响都不小。若是只罚一方,另一方定有不服,若是都不罚,却难以平朝中文武百官的心愤。只有两方都加以惩戒……”
“你就没想过,你这样做把双方都得罪了?”
永安帝把手中的奏折放到了身旁的桌几上,目光如刀子一样在二皇子的身上扫来扫去。
二皇子被永安帝问得心中发虚,脸色有些微白,道,“这,这儿臣还真未想过。”
“没想过,那便回去再好好想想。”永安帝猛咳了几声,出声道,“这事虽然迫在眉睫需要去处理,却不能快刀斩乱麻,不然动摇的是大顺的根脉。”
二皇子回道,“是,儿臣明白了,儿臣告退。”
二皇子走后,冯公公给永安帝奉上了一杯润喉的清茶。永安帝喝下一口,喉咙处因干咳而引起的不适被压下了。
冯公公把茶盏接回来,低声道,“皇上,温婕妤来了,就在殿外候着。”
永安帝略一沉吟,点点头,“你让她进来吧。”
冯公公出去,不一会便将温婕妤带了进来。
温婕妤穿了身水蓝色绣柳絮大褙,头上挽了云髻,除了几朵样式新颖的珠花外,另簪了一只羊脂玉的步摇。温婕妤面上带笑,盈盈走到永安帝面前,福身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永安帝微微点头,道,“起来吧。”又指着二皇子刚离去,并未撤下的雕花圆凳道,“坐。”
温婕妤谢恩后走到圆凳前坐了下来,微低着头,脸上带着娇羞,水目流离间万种风情。
永安帝笑着问道,“温儿你来了也不说话,只坐在那里笑,可是有什么值得你高兴的事?”
温婕妤双手绞了帕子,贝齿轻咬朱唇,红了脸对永安帝道,“臣妾,臣妾做了一个梦。”
“你能高兴成这个样子,那定是个美梦,说来听听,让朕也高兴高兴。”
温婕妤举起双手,轻抚了下自己红透了的双颊,害羞道,“臣妾昨夜里做梦,梦到一个粉嫰嫰的皇子管臣妾叫母妃……宫里的嬷嬷说,这是孕梦……臣妾的肚子里,是位小皇子。”
永安帝被温婕妤娇羞的样子逗的哈哈大笑,爽朗的道,“若你真能为朕诞下一位皇子,那朕便晋了你嫔位!”
温婕妤连忙起身,对永安帝福身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温婕妤起身后,永安帝对温婕妤道,“朕最近身子不适,你带着身子就不要往紫宸殿跑了。回去歇着吧。”
看着温婕妤离去的背景,永安帝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淡。他把冯公公叫进来,道,“传朕的口谕,温婕妤若是能生下皇子,那便晋了她嫔的位份。晚些,再把兵部尚书曹义叫来,这事,他也要跟着喜庆喜庆才成。”
冯公公福身称是,转身出了紫宸殿。心中暗叹,曹贵嫔的恩宠,是到头了。
永安八年三月二十三夜,二皇子顶着夜色敲响了国丈朱弦文的府门。
一声‘吱哟’声后,二皇子的身影隐了进去。
永安八年三月二十五,病了七日的永安帝终于上了早朝。
早朝之上第一件事,永安帝便是把朱弦文与平王骂了个狗血琳头。随后,又停了朱秉平的官职,调命礼部尚书潘长飞主审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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