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乎是在休息,隔着重重的幔帐,江辰跪了下来,朝他行礼。
温润的声音不快不慢的响起,听上去真的有些虚弱,“爱卿,起来吧。”
江辰慢慢的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幔帐,似乎想看穿它,好看出个究竟来。
“舟车劳顿,爱卿不在府上休息,还能想到本宫,实在是感动。”言罢,他忍不住的咳了两声。
“殿下保重。”江辰作揖,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此次,臣一路南下,见到不少有趣的事情,殿下可要听一听?”
“哦,那可是正好了,也能替本宫解解乏。”
听着动静,他似乎做了起来,真的准备听江辰说一些他的所见所闻。一旁侍奉着的小奴立刻道:“殿下,您的身子虚弱,太医让你多休息,莫要费神。”
“小奴。”太子淡笑着开口,“莫要扫兴。”
只是一句话,小奴便欲言又止的退到了一旁,倒是一点也不顾忌的叮嘱了他几句,“江大人,早些让殿下歇息吧。”
江辰应允,说了几个好笑的事情于太子听了,那头人淡淡的笑着,似乎一直想听下去,连一点倦意都没有。
“时辰也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才能早日康复呀。”
“再说一个吧。”太子忽然道,“后来,那被抓住的小鹿,是怎么了。”
“殿下这是要挖空臣的脑袋瓜子呀。”江辰缓缓道,“臣也不知道那只小鹿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命运,臣……得回来呀。”
“真是可惜了。”太子倦倦道,已经没有了兴致,“本宫今日过得很开心,爱卿,辛苦你了。”
那人是谁?
江辰只有这样一个疑问。
那人绝不是他所认识的君胤,若是君胤,怎么会不问他秦殷的消息?可是,有十分的像君胤,那份向往外面自由天地的迫切感,倒是十分的相似。便是如此,江辰也不好确认,到底刚刚自己见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太子君胤。
就在月余前,江辰还在逍遥谷,秦殷的伤势恢复的有些慢,他便在逍遥谷多逗留了一段时间。即使萧七娘坐地起价,狠狠的敲炸了自己一番,江辰觉得自己还是值得的,毕竟,秦殷的脸上又有了笑容。
李旻烨在那之后便赶回夜门了,湘娘她们自然也是要跟着回去的,整个夜门之众,只有一个骆丘留了下来。
一来,能够帮住秦殷调养身体,二来,他和秦殷最熟悉。
萧七娘很是长辈的问着秦殷,“在谷中的这段时间,你就要这样一直修养下去?”
就好像是在说她要这样一直不务正业是不是,秦殷自然是不会浪费所有的时间的,她第一个想起的,还是自己的两本宝贝书,在这里,总不会有人一天到晚的惦记着要去告发她吧?
整个逍遥谷,有一半左右的都是以前萧国的旧人,跟他们的郡主,从她年幼一直到如今的成熟。
就宛如一个怀旧的国中国。
只是,秦殷想的还有一点,这是莫项救下来的人命,这就是他想要的嘛?用自己的命,去换来的。
值不值得呢?
这样子一想,秦殷便觉得,就算再怎么利用,也都是值得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听说,谷主善用医毒,不如,将这两样交给我保命。”
两样都教?
这小姑娘未免太贪心了点。
“看在江公子的面子上,我可以教你一样本事。”萧七娘看着自己的指甲,有些不正经道,“爱和恨,你选哪一个?”
佛经里有言,爱能普度众生,而恨,则是毁灭一切的根源。
救人还是杀人,萧七娘在问秦殷。
“我都要。”秦殷缓缓开口,语气和清澈的眼神一般坚定,“能爱人亦能恨人,爱和恨从来都不是那么界限分明的。”
“你凭什么?”
在萧七娘看来,自己所有的本事都是在这些劳苦之中学到的,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交给一个连熟悉都不算的少女?
“凭这些老百姓的命。”秦殷下巴朝着窗外扬了扬,几个小孩子正拿着风筝嬉闹,大人们在一旁看着,脸上时不时地洋溢出笑容。
仿佛世外桃源。
“你说什么?”
“我遇到了乐绫。”
见萧九娘有些怔愣,秦殷便只能从头讲起。
“半道被人劫,又遭人追杀,而后又被烨老大救下来到了这儿。”
说着,秦殷又觉得有些好笑,“嗬……听起来是不是像个巧合,我这不算大的年纪,遇到的巧合,倒还真是不少,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