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殷沉默了一下,其实她是有故所的,只是可惜,回不去了。
季羽不再耽搁,他见到秦殷安好,还能和沈乔斗嘴,精神是不错的,也就放心下来了。
“日后恐怕是不那么容易见到了。”季羽道,“殿下有意要与南兆国议和,我打算尽一份力,你若是有机会,还请为季某人美言几句。”
君胤有意和南兆国议和,秦殷却还没有机会知道这个计划是什么样子的,只是知道君胤是有了心中的人选的。
秦殷皱眉道:“你又是为了什么离开辰内府的呢?”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因为,是为了她。
沈乔看着沉默的季羽,心里有些怜惜,又很生气,怎么就不说出来呢?这个闷葫芦,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还不敢承认!
没等到他的回答,秦殷接着说道:“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会一直留在殿下的身边?”
“你……”季羽怔住,难道说秦殷也打算离开辰内府?
东邑帝的这些子孙中,只有太子殿下心思正,是个能扶得起来的明君,季羽留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尽心辅佐说不上,但是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便是因为君胤是一个值得他付出的君主。
知明君而不为,季羽不希望秦殷也这样。
“所以,便不要让我再美言了。”秦殷道,“为难我,也为难殿下。”
季羽道:“是我唐突。”
他想要劝说一番秦殷,元药打了个呵欠,趴在秦殷的腿上就要睡着了,他才惊觉时间不早了,在两个女人共处一室到深夜,为了女儿家的声誉也是不应该的,他连忙告辞。
等他走了,沈乔脸上一直端着的脸色才卸了下来,这会儿,她看着更加的疲惫落寞。
秦殷不忍道:“你也这般大了。”
“莫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教。”沈乔瞪了她一眼,娇嗔道,“像我娘。”
没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秦殷也弯了弯嘴角,她侧过头去,发间的玉簪落到沈乔的眼里。
“这是上好的和田玉。”沈乔道,“产量极少,如今除了天家子孙还能用,民间已经没有人用的了了。”
秦殷一愣,不动声色的把玉簪拔了下来,收到怀里,“我只是瞧着好看。”
“你方才说话的意思,是要离开那位,可我瞧你这模样,不像是有这样的心思——你更像是喜欢他。”
秦殷却是摇头,“他娶不了我。”
“可你是秦殷。”沈乔捏住她的脸,“在凉州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殷跑到哪儿去了?你来京城,难道是要那位娶你不成?”
一席话,听的秦殷心头一震。
她不是来嫁给君胤才来京城考功名的,莫府阖府的亡魂,都等着她来安息,她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儿女情长上。
她苦笑,“可是,我心里欢喜的很,怎么办?”
沈乔叹了口气,“若不是这根玉簪,我还试探不出来你的心思,原来真是如此,秦殷……你怎么喜欢上了那样高高在上的人?”
秦殷摇头,“青山不见化尘烟罢了,谁还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
“青山……”沈乔喃喃,自己也觉得很没有道理。
的确不能控制得了自己的心。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秦殷看着已经熟睡的元药,然后问道:“文国公主府邸四周的宅子,贵吗?”
沈乔:“……哈?”
秦殷笑了起来,眉眼间一派柔和,“没有什么。”
……
隔日里,秦殷见到了谷梁芷。
东邑帝这些日子很勤勉,别说是早朝了,连午朝都重开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换季的原因,他病得有些厉害,一直咳嗽着,许多事都是他听着,让君胤来做处理。
太子代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东邑帝还不算事放手。
然而,秦殷没有参加午朝。
午朝在御书房中,地方不似金銮殿那样的大,站不了那么多朝臣,因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
谷梁芷跟着自家父亲从御书房出来,正好看到秦殷捧着书卷走来,看样子是要去辰内府的,她便在原地站着,等秦殷过来。
所有的女官都没有资格入午朝,她是唯一一个,还能够不骄傲?
秦殷也看见了谷梁芷,但是她并不准备去“巴结”一下,谷梁芷还不够资格。
“秦大人。”有人喊住了她。
秦殷一回头,连忙行礼,“王爷。”
安阳王背着手站在她身后,微微一笑,温文儒雅,“你抱着这么多书,是要去修典籍不成?若是不介意,能借本王看一看?”
说着,不待她回答,先抱了一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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