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酒。
酒水落在嘴里的伤口上,疼的他差点昏死过去。
他看见刽子手将酒碗摔碎在地上,那些四散崩裂的碎片还没全部落回地面,明晃晃的刀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凌宵天侧过身来,用袖挡住了苏白桐的视线。
凌清烨的视线倾斜了,他最后看到的景象是凌宵天揽着苏白桐的肩头,转身离去。
喘不过气来。
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没了脑袋,栽倒在行刑台上。
全有的血全都争先恐后的从刀口里流出来。
原来……他已死了。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最后的疼痛,一切就全都结束了。
街上,凌宵天走在外侧,替苏白桐抵挡着迎面过来的人流。
“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凌宵天挽着她的手,恣意风流。
午门消失在他们的身后,周身的冷意也渐渐的由温暖代替。
笑容悄然爬上她的唇角,“随意走走就好。”苏白桐道。
两人走过热闹的街头,在一间茶楼的二楼,无痕抱着双肩站在雕花木窗的阴影里,面无表情的俯视着他们。
皇帝斩杀了贤王后并没有就此停手,而是借此机会大力清洗朝堂。
整个宫廷都笼罩在血色的恐怖之中,那些大臣们一个个心惊胆战的活着,一不小心,脑袋就会有搬家的可能。
四皇子并没有像人们猜测的那样接手政务,一切都好像没有任何改变,皇帝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在恢复了早朝后的颁下的第一份旨意竟是册封了昭贵妃为后。
这一下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特别是后宫的那些嫔妃,她们眼巴巴等着肚子里能有些动静,指着这个才能飞上枝头,不想到头来竟让一个外来的公主占了先机。
册封皇后的仪式繁复而复杂,好不容易等一切尘埃落定,离贤王之乱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凌宵天正式向皇帝递了辞呈。
皇帝看着凌宵天递上来的辞呈,目光幽深。
“你真的想好了?”
凌宵天垂手立在龙书案前,眼睛盯着地面,“是,儿臣不孝,担不起宫里的重任,只想去做个闲散王爷,还请父皇恩准。”
“嗯。”皇帝含糊的应了声,西北的封地他已然下旨给了凌宵天,拖了这么久,他再也没有理由留住这个儿子。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皇帝悠悠道,“不过……苏白桐不能走。”
凌宵天猛地抬起头来,“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朕需要苏白桐的制香之术,她要是跟你走了,这可是朕的损失,不如朕再给你指一门婚事,朝中各府的千金小姐,不管是谁,你指出来,朕为你做主。”
凌宵天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的绯王府。
“王妃呢?”他问院里的下人。
“王妃去了书楼。”
凌宵天连衣裳都没换,直接去了书楼。
远远望见书楼的窗户半敞着,苏白桐侧着身子坐在桌案后,垂着头,不知在纸上写着什么。
凌宵天不禁停下了脚步。
原本想说的话,心里的焦虑全都被这静静的一幕取代了。
鬼面等人远远的站着,谁也不敢上前来打扰,他们见凌宵天在书楼前站了一会,什么话也没说,竟然转身走了,不禁全都面露诧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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