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犹大似乎快要支撑不住了那般,煞白的脸色越来越虚弱,黯淡的双目慢慢合上,说了句:“给我个痛快吧。”
“但愿你见到他们之后不会愧疚。”
没有激烈的打斗场面,没有惨无人道的下场,犹大死的很安详,锋利的匕首切断了喉管,汩汩的血液顺着脖颈往下流淌,片刻功夫,便已经血流成河。
从旅馆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天色大亮,高高升起的太阳悬挂在东南方向,金黄色的光晕边缘夹带着红色的光泽,似乎预示着一切都重生那般。
犹大死了,黑十字这条潜伏在深海中的蛟龙也被斩断了头。
可不知为何,站在马路边缘仰视着碧蓝天空的李麟却没有一点解脱的心情,淡淡燃烧的香烟如万千愁绪再一次袭扰了自己的视线。
吱嘎、吱嘎——
沉思间,忽然,一辆辆乌黑锃亮的轿车如漂移的蜥蜴那般从远处驶来,一个个急刹横在自己面前,车门打开,呼啦啦的一群黑衣人从里面走出。
愣神中的李麟扬了扬眉毛,反应十分淡然。
轿车车队是清一色的黑色奔驰,在越南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能有这样的资产身份的人可不能不让人佩服了。
最中间的是一辆改装版的加长奔驰,车门缓缓打开,一名身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从副驾驶上下来,匆匆走到李麟面前:“李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不用想,李麟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我可是刚杀了你们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工程师。”
李麟已经料到眼前的这些人恐怕就是越南最大的贩毒头目巴颂的手下,而自己刚刚杀掉的光头还是个勾兑毒品的工程师,这在毒品行业内可是不多见的人。
要知道一个新型毒品的勾兑以及量上的掌握十分难学,一些聪明的师傅自己学了之后,从来不会向外人传授,原因很简单,为了自保,更不会将方法和勾兑计量记录在什么秘密本子内。
他们这些厮混在生死边缘的人没有一个是不精明的,都知道最秘密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脑袋。
玩毒品的,没有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勾兑毒品的工程师更聪明,知道什么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一旦自己没了利用价值,这些工程师就会是自己身边危险的存在,毒品头目都会想办法除掉。
然而,可工程师脑海中掌握着新型毒品的勾兑方法,就会对毒品头目起到威胁作用,用来自保还是很轻松的。
“您知道我们是谁?”年轻的西装男子有些惊讶。
“巴颂。”李麟淡淡一笑,丢掉了手里的烟头。
年轻男子愕然一愣,转而又无奈的一声苦笑:“看来我们老板说的很对,您是个聪明人,不介意的话,能否走一趟?”
“到了他的地盘上,恐怕不去也由不得我。”李麟熟练的越南语让年轻男子都极度怀疑他本身就是个越南人。
钻进加长奔驰车的车后座内,车队缓缓行驶起来,迤逦地驶出这座破旧的小镇。
玩毒品的搞礼貌,没有一个不是笑里藏刀的货,他们是最诡谲的,玩军火的都是直性子,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一群鲁莽的草寇、玩黑道的还知道尊崇一些仁义和道义,世界各地都这样,起码对方会遵守规则。
唯独搞毒品的,在世界上任何国家政府都是保持着零容忍的态度,毕竟这玩意对人类的残害着实没有人道可言。
混过戒毒所的人才知道毒品真正的可怕之处,为了戒毒,想尽办法自杀的比比皆是。曾经有个法院副院长,染上这玩意之后被仍在戒毒所,瘾上来时,痛苦到深更半夜,用易拉罐瓶口的铝片活生生将自己脑袋头皮割了下来,一边自残一边还笑吟吟的。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痛苦是什么。
这是现实中的真真实实存在的事情,只可惜,被警方封存了档案,不对外公布。
七八辆奔驰组成的车队一路行驶,进入海防市之后,绕着外环路一路向北,在和河内市搭界的地方这才减速行驶。
很快,一栋风景秀丽的别墅出现在了面前,五层楼的格局,建筑风格是典型的华夏风格,绿荫夹道、满院子都是鹅卵石铺就的道路,花花草草栽了一院子,怎么看这里都像一个慈善家住的地方,毕竟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任谁会料到这栋房屋的主人是一个罪恶满贯的毒枭。
车子刚刚停稳,李麟还没等推开车门下来,隔着车窗就听到一道爽朗至极的笑声传来,当李麟推门下车后,无奈的笑了。
只见迎面走来一名身高一米七左右的胖子,比自己矮了半头多,梳着大背头,脖颈里挂着大金链子,单手掐着一根徐徐燃烧的雪茄烟,满嘴的金牙,在阳光的照射下,刺眼。
黝黑色的皮肤,短小的两腿,典型的越南人。
“哈哈,李先生,辛苦了,辛苦了……”男子抖着浑身宽松的长袍,不伦不类,看样子正在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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