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长曦正对着她那盆长得奇奇怪怪,颜色紫黑紫黑的植物发呆,表情有些奇怪,连顾叙走近了好像也没发现。
顾叙的目光落到那盆草上面,他也问过,不过她只说还在做试验,有成果了再告诉他,还叫他千万别碰这东西。他看见过那些野老鼠奇奇怪怪的死状,也猜到这草是带毒的。
他又看向她的脸,头发被风吹乱显得有点毛茸茸的,盖在两边脸颊上,大大的眼睛乌黑晶亮,不知看在哪里,面上平静乖巧,确实不像受气回来的。
“长曦。”他出声。
她一点都没有惊讶,大概是余光还是看到他来的,从膝盖上抬起下巴朝他招招手:“我有事跟你说。”
等他坐下,她就马上说:“我今天遇见顾优了。”惊叹般的语气。
顾叙所有的动作都顿了一顿,转头看她的神情,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下去:“遇见他我还以为是天大的坏事,没想到他还挺好说话的,也不会仗势欺人,人也很温和,比那个顾准好多了。”
挺好说话,不仗势欺人,人很温和……
顾叙默默咀嚼这几个评价,他还从没听她这么夸奖一个人。这么看来就知道她没吃亏,不过他还是不放心:“你在哪碰到他的?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厕所里等了会,正要走,他就忽然进来了,吓我一跳,不过那是他就是冲着我来的,也指明已经认出我,我还以为他想干什么,结果他只是问那天晚上我去顾家干什么。”说到这里,边长曦忽然挨近了一点看着顾叙,“那个拐卖木系的事他好像不知道,还在暗中调查,这件事原来不是顾家做的吗?可是那辆车明明开进了顾家的停车场,现在岳天那个孩子还在我们营地里呢,总不是你我都神经错乱了。”
顾叙看了她一眼,没搭理这个话头:“后来呢,顾优又说了什么?”
“后来啊。”她又坐回去,“厕所外面的人要冲进来了,我又担心他们发现那个什么宋经理在厕所里却不应声而做出什么事来,顾优说他可以帮我找人,我本来不信他的,不过你也知道我不是他对手,就问他想要什么,结果你猜他说什么。”
顾叙可有可无地勾了下唇角:“他必然说他只是举手之劳,他帮了你,你就告诉他那天晚上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边长曦眼睛一亮:“不愧是表兄弟你这么了解他!”说出口就觉得这话不对,顾叙对他这些亲戚到底是什么态度还不一定呢,说是死仇,她看着也没这么严重,但感情说多好也是不可能的。她把他和顾优说成一处他肯定不高兴。
她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一时口快。”
“后来呢?”
“我又没办法,只好姑且信他了。不过我留了个心眼,出了饭庄让他等一会儿,到邱云他们那里把老武和那个宋经理都放出来,老武说宋经理招了,上个月里他们确实掳了一个姓陈的二十出头的水系,长相外表也模糊可以对上,不过当时不是一个人,他们抓是抓了两个人。我想总要证实一下是不是陈怡莎,让老武他们找个地方等着,就和顾优走了。”
“后来他找了几个人,活动了一番,很快就把陈怡莎带了来。”
想到陈怡莎从车上下来那样麻木削瘦的样子,边长曦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前世她就是凄惨的下场,没想到这一世没有毁在苏城基地那个黄老二手里,却也没有好多少,或者说是更惨了吧。
唯一不同的是,前世她是逃亡之后被抓回去,很快就死了,解脱了,而这次因为是一个有系统有章法的庞大黑暗组织,她连逃都逃不掉,虽然她没说,但边长曦知道以她自尊刚烈的性格,要不是被狠狠折磨过,尝过生不如死的滋味,是宁死也不肯受辱的。
想着,她又岔开了话题:“和她一起的女孩叫辛梦,以前也在水厂里工作的,逃亡的时候她们两个一起被冲散了,后来也一起被抓走。”她看看顾叙,“我知道她们的经历不大好,所以让她们隐瞒了这段过去,回来的时候也只当做寻常找到的。我不想刺激她也没再去见她,等过段时间她们也许就淡忘了,你……”
虽然是末世了,但很多人还是对这种事会在意的。陈怡莎起先面如死灰,她也是劝了好久才让她相信可以回归集体重新开始,时代不同了,现在生存下去才是王道啊。她就求自己帮她保密,但怎么保密?武大郎几个都是知道的,与其回去另外想办法骗他们,不如说出来,叫他们也代为保密好了,而这事也要和顾叙说一声。
顾叙看了看她,张了张口,还是改了出口的话:“只要她没有异心,不会对队伍不利,我们的队伍就会接纳他们,但你们准备好说辞了吗?”
边长曦怔了怔,对啊,为了保证每个回来的人都还是自己人,不是被人洗脑收买然后暗插进来的奸细,每个人都将单独被询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遭遇过什么,遇到过什么人之类,如果条件允许,会有学过心理的去观察他们,甚至比较重要的人物,以后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偷偷监视,直到确认他真的毫无二心。
陈怡莎和辛梦那个状态,怎么经得起推敲?
她猛地站起来:“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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