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顾着自己傻笑起来,林蓉蓉翻了个白眼,忽然指着天上:“看,智商飞走啦!”
边长曦回过神来也不理她,继续摆弄手上的盆栽。
林蓉蓉蹲过来:“你家那位怎么突然之间开窍了啊,早该这样了,我还以为你们一和好就该办了,把名分定下来看你还能不能说分手就分手的。”
边长曦一头黑线:“你到底站谁那边?”
“嘿嘿,我就是好奇嘛。过来的时候看那边在建新房,结婚之后你就要住过去啦?”
新房,新房……边长曦的脸又有些发烫。林蓉蓉自顾自说:“唉,真是太有情调了,这个时候还办婚礼,大街小巷现在就讨论这件事,据说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行动小组呢,要把事办大办热闹。”
“这样?”边长曦皱起眉,她一直呆在院子里,虽然顾叙说要办大的,但她觉得他有分寸,现在听来好像真的有点过了。
“大家都怎么说?”她问。
“还能怎么说?觉得很意外又很羡慕呗,现在有人干脆提议我们基地里自己弄个婚姻法,该结婚的都趁这个热潮一起结了算了,好多人都跑去相看对象了,我过来时看到工地上人都少了很多。”
边长曦眉头皱得更紧。
“我也好羡慕啊,突然也好想找个人把自己嫁了。”林蓉蓉捧着两腮唉声叹气。
“那就赶快物色对象啊。”边长曦想了想,“基地里出色的年轻人很多的。”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碰上一个就是厉害到不行的?英俊,正直,有能力,负责任,还入得厅堂下得厨房?最重要还对你好到没边!”愁得不行的样子,“要是找个靠不住的,别说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说不定还要搭上性命。”
边长曦不知怎么,脑海里就想到顾培,有心想问一句你们不是玩得很好吗,又觉得唐突,半天还没憋出来一句话,林蓉蓉就已经贼兮兮地凑过来:“不过我觉得有一对人有门。”
“谁?”
林蓉蓉往院子里张望了一下,没见到可疑人物,就小小声地说:“江绫啊,她和邱风,你觉得怎么样?”
边长曦差点被自己呛到,半晌愣愣地问:“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常常看到他们一起说话的。江绫以前不是脸又干又糙吗?还是邱风帮忙恢复过来的,你看她现在越来越漂亮了,头发也留起来了,能文能武英姿飒爽的,配谁都不差。”
“什么不差?”江绫突然从外面进来,差点没把林蓉蓉吓死:“你怎么从外面回来,干什么去了?”
“哦,基地里谁也没有现成的婚纱,要找人订做,我去拿样子了。”江绫边说边拿出几张纸,上面都是婚纱设计图,边长曦连忙递给她一杯水,有些愧疚地道:“我的事还要累你大热天跑来跑去。”
江绫就笑:“难不成还要你自己去,我们家乡那边的传统,新娘子出嫁前不能到处走的,尤其不能见男方。而且也不累,你的喜事我乐意跑腿,快看看挑一幅图出来,那边要马上赶制的。”
边长曦这才低头翻看起来,有彩图也有手绘图,厚厚一叠,光看就美得不行。
江绫继续说:“我问过了,虽说我们基地材料和缝纫技术有限,但据说能从首都那里拿到好东西,婚纱制作出来虽然比不上以前那么精美,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做好之后还要给你试,试了再改改,前后怎么也得几天时间,又说一周内要举行婚礼,什么事都安排得很紧。”
“一周内?也不用这么急。”
江绫也不雅地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你家那位催得急,好像不抓紧时间这门婚事就会跑掉一样。婚纱这种细节还是好的,就是礼堂和新房那边,又得连夜造,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
怎么听都很劳民伤财,边长曦有些不安,江绫又扯出一根皮尺来给她量尺寸,等江绫拿着挑出来的样子风风火火地走了,又一队人来,说是化妆师、发型师之类的,围着边长曦琢磨了好久,然后又是有人来贴彩带,拉红幅。
大热天的忙个不停,等闲下来,边长曦才有时间去找顾叙,却得知他出了基地。
基地里在忙他们两人的私事,他还要跑出去忙基地的公事。
最闲的好像只有边长曦自己,一个人坐着胡思乱想,不知怎么,竟然紧张起来。
居然要嫁人了。
居然还能这么轰动地嫁人,和心爱的人共同组建家庭。
她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于是宣布从今天起一直到婚礼前一天,免费开放诊所,为有需要的人服务,于是她的小诊所也人来人往了起来。
晚上顾叙也没有来,她一个人忽然不想进农场,农场里那么安静,让人心慌,五六倍的时间也是那么难捱,她躺在自己小木屋柔软的床铺上,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听着远远近近的人声,心里这才安定下来。
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半梦半醒间觉得脸上痒痒的,她缩了缩脖子,然后觉得有温热的吐息落在锁骨上,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暗沉的屋子里,顾叙伏在床边,一对眼睛熠熠闪光,仿佛能燃烧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关了门!”她发现自己的衣带都被扯下来了一些,露在外面的肩膀又热又凉,被亲吻过的感觉此时格外清晰起来,几乎都酥麻了,忙不自在地拉起被子遮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顾叙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游移,心不在焉地笑了笑:“窗没关。”
所以就能偷偷摸摸了?
边长曦还想说话,顾叙已经道:“快起来。”
“天不是还没亮?干什么?”
“拍婚纱照。”
婚纱已经做好了几件,是用崭新的礼服改的,穿上很合适,边长曦坐在椅子上,蓬松贵气的裙摆铺开如同花瓣,据说很专业的造型师在她脸上头发上摆弄来摆弄去,害得她都不敢动。
从没有这么繁琐和紧张的时候,一个小时之后全部完毕,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顾叙走过来,银白的礼服将他的身材衬托得犹为伟岸挺拔,仿佛画中走出的贵族,棱角分明的面容在顶灯下落下深刻而又温柔的阴影,眼里柔情似水,能将人溺毙。
边长曦在惊叹发呆的时候,他看着她眼里也写满了惊艳。
她像一个小公主一样坐着,淡紫色的衣裙盛放,白皙而单薄的肩头露在外面,仿佛不堪一握,让人升起强烈的保护欲望,又更添一份想为她披上外衣雪藏起来的冲动。她精致的容颜上了淡妆,更是清丽绝伦,过肩的秀发做出恰到好处的造型,发梢落在肩畔,染霞的腮边也各自落了一绺,显出一种乖巧可爱。
他低头,她抬头,一个英俊尊贵,一个精致柔美,遥遥相望,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摄影师也非常机灵专业,马上相机一举,抓拍下这一个画面。
顾叙伸出手,将边长曦的纤纤指尖握在手里,俯身虔诚一吻:“走吧,我的小公主。”
两人慢慢走出去,此时外面正是旭日初升,万丈朝霞从山边洒落,早已经选定的外景地点早已清场,安宁、美丽、和谐,仿佛这里不是末世,而是一个远离世俗纷扰的童话世界。
边长曦很认真地听从摄影师的指挥,摆出需要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一直有些不自然,顾叙低低一笑:“拍个照而已,放松点。”
又一组照片拍完,边长曦感觉都出汗了,给自己找理由:“都怪你,不早点和我说,我没有准备嘛!肌肉都僵硬的。”
两人去看照片,总觉得少了什么,都不如抓拍的第一张好。顾叙搂着她的腰,一脸正色地沉吟,然后说:“我有办法,跟我来。”
边长曦傻乎乎地跟上,进了化妆间,赶出了所有人,只剩下他们两个,她还一无所知:“什么办法?”
话音未落地,热烈的吻已经落下,就好像狂风暴雨侵袭,十厘米高跟鞋根本承受不住,她慌忙地攀住他的臂膀,却被抱得更紧,唇齿间没有一丝余地,火热的舌在口腔里奋力搅动,她呼吸不到空气,将仿佛惊涛骇浪中的孤舟,只能紧紧抓住身前唯一的依靠。
好久两人才分开,边长曦好像一滩水一样趴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呼吸,顾叙很快平复了气息,在她耳畔呼气:“还觉得僵硬吗?”
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好吗?
边长曦模模糊糊地想,他接着挨得更近,气息一直吹拂进耳朵里面:“可是我硬了。”
边长曦浑身一僵,睁大眼睛抬头看他,腰后的手一用力,她就更加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顿时脸颊烧红。
顾叙遗憾地想,要是今天是结婚多好,直接正大光明地抱进新房。
他眼里的意思太露骨,边长曦口干舌燥,心口好像踹了一个兔子,慌慌张张地推他:“外面还有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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