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鸿雁擦掉了眼里的泪水,她也不明白她怎么就哭了呢?怎么总让姚海东看到她最惨的一面呢?她是担心刘立海,还是觉得自己这么做委屈呢?还是她就要成为纪夫人了,从此与这个小男生情断蓝桥而伤感呢?此时,冷鸿雁自己也说不清她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感。
“部长,我理解你的感情。可是,现实不允许我们感情用事是吧?一如我对部长的感情,这么多年,你是清楚的。可是我也不能让这种感情泛滥成灾啊,因为我们毕竟是中年人了,我们毕竟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责任和义务,而且我们都希望在官场这个金字塔里,一层一层地上着,谁都知道金字塔顶越往上爬越难,越难容更多的人,就因为是这样,所以才让更多的人想成为塔尖上的人,因为那个地方是独立无二的,是可以总揽整个塔身之外的广阔天地的。
谁不想拥有更宽更广的世界呢?可是谁也不能一生下来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的?哪怕是天子,也是在刀尖上的舞者,也是拿血拿命拼下来的江山。所以,部长,我们收一收自己的感情好吗?我们以大局为重好吗?而且,部长,当我们的脾气来的时候,相伴我们的福气就容易溜走,而智者的优雅关键在于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觉得用嘴巴伤人是最愚蠢,就因为吴浩天书记曾经用嘴巴伤了你,你一直记恨着,可他现能控制住自己的不良情绪,我反而有些佩服他。‘水深则流缓,语迟则人贵’,我认为说,是一种能力;不说,是一种智慧。你觉得呢,部长。”姚海东不是不语重心长地做着说服冷鸿雁的工作,只要让冷鸿雁的情感冷静下来,晚上的夜宴,她才能够去参加。
冷鸿雁说来说去并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而且她是清楚官场这种一损巨损,一荣俱荣的规律性。这一点,不是冷鸿雁,更不是姚海东可以去改变。中国千百年来形成的官文化就是这个样子,几个人能改变这个格局呢?毛泽东被甚称为神的伟人,不一样要纠集自己的小团体吗?何况冷鸿雁和姚海东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海东,我懂了。我去参加吴浩天的夜宴吧,再说了,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他都可以放下架子,我总不能得理不饶人吧。不过,我答应这里的士兵们,要给他们唱几段,我去找小冷,安排一下,我给他们唱几段就走,你先回去复吴浩天书记的命令,我们晚一点去好吗?你解释一下行吧?”冷鸿雁此时一脸的商量表情,看得姚海东的心还是跟着跳了一下,他其实内心深处还在喜欢这个女人,就因为她是一个识大体,而不是一个花瓶般没头脑的女人。
“我听部长的。”姚海东笑了一下。
冷鸿雁便站起来,率先往外走,办公楼外面,冷修海,刘立海和朱德江在一边转悠一边聊天,他们一见冷鸿雁和姚海东走过来,都停下来看着他们。
冷鸿雁笑着对冷修海说:“小冷,对不起哈,我要回市里参加市里的夜宴,答应士兵们唱几段的事情,能不能现在就进行?我知道你一直在忙着准备晚饭,很对不起,我们不能在这里吃晚饭了。”
冷修海大约也明白姚海东和冷鸿雁关着门谈了这半天,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他便笑了笑说:“纪夫人,您太客气了。能为士兵们唱几首,我们就很开心,以后有机会再专程请首长和纪夫人一起来作客好吗?”
“好的。反正京江是我的娘家,我和纪老爷子有机会肯定会回来看看的,有时间一定来看大家。现在呢,小冷去准备吧,我唱几段就走了。”冷鸿雁回应了一句,冷修海便喜滋滋地转身去安排演唱的事情去了。
刘立海看着冷鸿雁,冷鸿雁回了他一眼,姚海东便对朱德江说:“德江,你过来,我们说个事。”
姚海东支开了朱德江,又一次把空间留给了冷鸿雁和刘立海。他们一走,刘立海便说:“姐,你真要回市里?”
“是的。海东说得对,我们要以大局为重。而且你还年轻,以后的路很长,这点委屈就得忍着,受着,大家真要把面子全部撕破,我如果真的可以重返京江的话,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搞工作呢?所以,你受的苦,埋在心底好吗?不是姐不替你出气,而是你真的还年轻,以后极有可能会受到比这还要酷刑的事,你能有多大的承受能力,你就一定能干多大的事。这是海东的话,我认为很对,我太急,也太把你当个孩子,总怕你受了委屈,受了苦。再多的委屈,再多的苦,对你来说都是好事。你能抗得住,是不是?”冷鸿雁盯住了刘立海。
刘立海此时的心海真的是五味俱全,他对冷鸿雁的情感此时也是极其复杂,他甚至不敢去看冷鸿雁那一双满含情感的眼睛,不敢正视自己此刻真正想抱着冷鸿雁痛哭一场的依赖,他低下了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着,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还在委屈?”冷鸿雁的语气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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