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牧官回答道:“这四句赞语是:‘紫体玄鬃,其力千里;孤月悬肩,寒霜没趾。’”
“四句诗怎么说?”杨守再问。
掌牧官声调铿锵地朗诵道:
踏破关山几万重,
渥洼神骏似枫风。
弛驱百战平敌日,
血汗堪夸第一功。
这几句诗杨守连一句也没有听清楚。他的注意力已经移向旁边一匹白马身上,想着这匹五明骥是李牧心爱的坐骑,自然不会赠人,倘若能把那匹漂亮的白马赠他,也足以满意了。
“好诗!好诗!”他连连点头,装做自己很能欣赏这首诗的妙处,“真是好诗!这一匹白马叫什么名字?”
“它叫千里雪。”掌牧官恭敬地回答说。
“啊呀,马漂亮,名字也起得漂亮!”杨守高举右手,伸到千里雪的背上抚摩着,喷啧称赞:“嘿嘿,在大王的御厩里也找不到这样的好马!”
李牧笑笑,说道:“不瞒杨大人,这匹马是李某攻打北胡贼寇时,从胡人首领马厩之中夺来的,说到底也是一匹御厩马。”
“原来如此!”杨守恍然。
李牧解释道:“当年我率兵攻入胡人老巢,俘获了胡人头领的所有马匹,一共有百来匹,李某从中挑选了五十匹,然后又从五十匹中挑选了五匹,五明骥就是其中之一,而这匹千里雪也是如此,方才你看的那玉顶赤也是那五匹宝马之一。”
“啊,怪不得这匹马如此漂亮,原来还有如此来历!”他牵着千里雪走了几步,为着炫耀自己是真正内行,故意用相马专业术语称赞道:“跨灶!跨灶!真是好马!”
跨灶,马前蹄有空处叫做灶门,所以前蹄在地上踏的痕迹叫做“灶”,马行走时后蹄落下去超过前蹄痕迹,叫做跨灶。
李牧道:“古人的话也不尽可信。一般的好马都能跨灶,并不稀奇,难得的是此马‘龙颅凤膺’,腹下有旋毛如乳。”
杨守低头一看,果见马腹上有两片旋毛,左右对称,说道:“果然像两个筎房。”看了片刻,他抬起头来说:“好像什么书上讲到过这腹下旋毛,我记不清了。”
掌牧官回答道:“《相马》上说:‘旋毛在腹下如乳者日千里马。’”
“对,我就说嘛,这匹马不是凡马。”杨守望着李牧说道:“让我骑一趟试试如何?”
李牧看向掌牧官把下巴一摆,道:“备马!”
马夫们立刻搬出来镶着银饰的白鞍子,白色的锦缎垫褥,配着闪光的白铜镫于。马的辔头也是白色的,镶着银饰,但又不显得过分雕镂和琐细,而是在简单和朴素中显出和谐的美。马一备好,越发显得漂亮。大概它自己也感到兴奋,昂然抬起头,咴咴地叫了一声,不住地在霜冻的土地上踏着前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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