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话问下来,春莺不觉脸色发白。支支吾吾道:“我、我还没到二门上,听到了有人嚷嚷,心中着急,便赶着来给您送消息。”
“既是你听到的,未尝不会别人听到。”沈惜目光彻底冷了下来,“你可知道,永宁侯府还没分家,不止长房这一房,闹得全府皆知,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沈惜冷冷一笑,道:“把张嬷嬷叫过来。”
兰香赶紧去请,见她进来,沈惜道:“如今我看着府中是愈发的没规矩了。张嬷嬷,虽是您才接荣宁堂的事,少不得劳烦您去找咱们侯府中总管这些丫鬟奴婢的嬷嬷,给我把这件事查清楚。”
张嬷嬷听罢,眼前一亮,痛快的应了下来。
这事她听到时也透着古怪,大奶奶这样一样,简直是一箭双雕,既是能借机清理永宁侯府太夫人、三夫人塞进来的人,又能除掉承恩伯府送来的人。
上回只是送走了冯嬷嬷,别的人她还没寻找错处动。如今正给了沈惜机会,彻底清理一番。
毕竟上回乔三夫人的过失,太夫人还压着没罚。这一回沈惜提出的要求,太夫人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奴婢定不负您所托。”张嬷嬷的话音未落,便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把春莺带走了。
春莺还来不及挣扎呼救,便被人塞住了嘴,强行押走。
“大奶奶,这事……”兰香仍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沈惜弯了弯唇角,兰草方才听得真切,便笑道:“大奶奶已经让冬梅姐姐去吩咐文竹办这事了。”
原来沈惜让冬梅出去,就是去找文竹。让他去出面解决这件事,最妥当不过。
刘氏无非是想激她出面,或是激怒她去承恩伯府质问,再不济派人过去,这样才会把事情闹大。好让大家都知道,永宁侯夫人娘家的不堪,永宁侯娶了这样的嫡妻真是家门不幸云云。
出身低微倒也罢了,竟还是这样惹事生非。沾染上了,简直像是一块甩不掉的烂泥,永远都是个污点。
她偏不让刘氏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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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文竹命人送来了消息,说是事情不大,让大奶奶放心,侯爷自会出面解决。
沈惜听了,心中反而有几分不安。不知这沈力究竟惹上了何人,竟还要乔湛亲自出面,想来不是能用银子补偿的寻常百姓。
就沈力那胆子,窝里横罢了,沈惜就是知道他这一点,才没太担心。莫非他真的惹了什么权贵不成?
还没等乔湛回来,一时乔漪先从卫国公府回来了。
沈惜只得先打点气精神来,笑着问起了乔漪今日的事,都见了哪些人,做了什么诗,都玩了什么,相处得怎样云云。
乔漪都一一回答了,沈惜看她神采飞扬的模样,便知道她今日过的不错。
“下回你也邀请樱娘,来咱们家玩。”沈惜笑眯眯的道:“让三表妹也过来帮你陪客。”
乔漪听罢,高兴的点点头。忽然,她看着沈惜,神色暗了暗,低声道:“对不起,嫂子。我在樱娘面前好像说错话了。”
原来乔漪听到有人暗中议论沈惜的身份,那人似乎跟承恩伯府有些干系,仿佛知道些内情的,只说她的爹娘哥哥行为多有不堪,带了嘲笑的语气。
樱娘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还去单独安慰了乔漪,乔漪一时气不过,可那人又不是公开说的,她也不能同卫国公府的客人争执起来,便同樱娘说了,沈惜本不是那家亲生的。嫂子那么疼爱自己,她却不能为嫂子做些什么。
尤其是卫国公府上下原本都对嫂子印象不错,若是误会便不好了。
可自己未经过嫂子的允许,便说了出来,似乎也不好。
“我当是什么事,我是被收养的,本也不是秘密。”见乔漪抓着衣角,一副不安的模样,沈惜笑着安慰她道:“别放在心上。”
沈惜又安慰了她几句,便让她先回去换衣裳,一会儿过来用晚饭。
乔漪才离开,乔湛便回来了。
“侯爷,到底沈力惹了什么人?”她心中着急,迫不及待的问道。别真给乔湛惹麻烦才是。
乔湛拉着她在软榻上坐下,示意她别担心。“已经解决了。”他又好笑的道:“你大哥眼力不错。那茶馆中就一人身份清贵些,他就挑中了那人。”
“去年今上钦点的探花顾清,被他给打了。”
沈力那怂样,等文竹过去时,他早吓得屁滚尿流了。
“好在顾探花没跟他计较,这事也算过去了。”乔湛道。
沈惜松了口气,到底是打着永宁侯府的旗号,若是惹出事端来,终究不好。
“我让文竹备了礼,给顾宗耀压压惊。”乔湛知道沈惜也跟着担心,便笑道:“这下你放心了罢?”
谁知沈惜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愣住了。她喃喃的道:“顾、顾宗耀?”
乔湛疑惑的点了点头,解释道“顾清的字是宗耀。”
沈惜脑子顿时“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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