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排的!”展欢颜道,回头正视他的视线。
北宫驰张了张嘴,她认了,他反而更觉得无话可说。
展欢颜就又缓缓的笑了,道,“二妹妹今天本来是要被送去城外的庄子上的,可是不巧我要出门的时候在大门口遇到了她,更不巧的是刚好提起了要去雅乐居约见殿下您的事。至于后面的事,她会寻过去,可不是我绑着她去的。殿下您也知道,二妹妹她对您一直都是一往情深,她大约是想要去和您作别的吧!毕竟她今天一旦被送走,能不能再回来都难说。”
展欢雪是什么人,北宫驰如何不知道?
展欢颜分明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所以才煽风点火,故意给她制造了这一次的契机。因为在展欢雪的事情上,本身就是北宫驰自己心虚,此时闻言也不免气短几分。
强自压抑了好一会儿的情绪,他才抬头对上展欢颜的视线道,“就为了不想和本王之间结这门亲,你就处心积虑做了设计了这么一出戏?”
“不仅如此,也是为了帮助殿下和二妹妹之间有情人终成眷属。”展欢颜道,很有些大言不惭的意思。
那两人狼狈为奸,本来她也不在意,可既然对方几次三番想要让她来埋单?这会儿促成了这件事,也省的那两人再算计恶心她了。
“你好大的胆子!”北宫驰听她这般语气,忍不住再度失声笑了出来,但是紧跟着下一刻就是目色一冷,面目近乎狰狞的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道,“你真当是以为本王不会将你怎么样是吗?这样公然算计我的,展欢颜你可知道,你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是么?”展欢颜微笑着与他对视,完全无视他的怒火,摇头道,“可是我却半点也不觉得荣幸,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和殿下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必有这一出的。”
北宫驰满面怒气,展欢颜只是看着他,眸子里的色彩沉淀下来,字字清晰道,“殿下,我想您记得,就在两天前,也是在我忠勇侯府的内院里,我曾与你说的十分清楚了,我对您无意,也不在乎您是怎样的人,要行何等事,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您不该一再相逼,非要把我逼到绝路上去。您是当朝亲王,皇亲贵胄,但凡您还肯给我一条路走,就凭我?我又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与您刻意的为难?”
“就为了不想嫁入我的王府?”北宫驰确认道,一字一顿。
展欢颜排斥他,这一点和她算计他的事情一样,都能让他感到无比的愤怒。
“是!”展欢颜道,一个字掷地有声,不卑不吭。
北宫驰的眼底闪过明显的怒色,几乎是低吼出来,“我梁王府是洪水猛兽吗?还是本王就这么叫你生厌?”
洪水猛兽?那根本就是炼狱鬼窟吧,踏进去,就等于一脚先迈进了鬼门关。
展欢颜冷嗤一声,但笑不语。
北宫驰的面目阴冷,看着她讽刺道,“你别忘了,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是忠勇侯赞同的。”
“殿下是想与我说,这两天外间传言的事情吧?”展欢颜了然,平静的打断他的话。
北宫驰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算是默认。
展欢颜甩开他的手,走到一旁,眼底讽刺的意味就越发的明显起来道,“我知道,那些话都是我父亲刻意叫人散播出去的,可是殿下,您就敢说您在这件事上全然没有算计?”
“和展培合谋?你也未免太过小看本王了。”北宫驰不屑道。
“可是您却默许纵容了他的私心和算计。”展欢颜道,皱眉看着他,“我父亲他是行了卑鄙之事,他让人放出风声去说是你有意与展家议亲,并且刻意过府来探望于我。这件事上他断的是我的后路,可同时试探的又何尝不是梁王殿下你的态度?你明知道有这样的闲话传出去,而且我也与你说的很明白了,不会结这门亲,你却非但没有澄清此事,反而选择作壁上观,在后面等着看戏?梁王殿下,您觉得您这样的作为真的就是光明磊落的吗?”
北宫驰的脸色微微一变,往旁边踱了两步道:“你忠勇侯府的事,凭什么要本王替你出面?要毁你名声的是展培,那是你们父女之间的事。”
他说着,就再次扭头朝展欢颜看来,讽刺道,“展欢颜,要和本王划开界限的人是你,你既然都不是本王的什么人,又凭什么指望本王对你施以援手?”
诚如展欢颜所言,这件事他早就料到了,他不阻止,更是乐见其成。
展欢颜不是不肯嫁他吗?那么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她就说什么都要和自己绑在一起了?哪怕为了大局,他已经断了笼络展欢颜为他所用的心思,但是这个女人,除了他梁王府,也不能再有别的去处。
既然正妃之位她不要,那么这事之后哪怕是妾室,她也都非要屈从不可。
不能说是对这个女人有多喜欢,只是她的排斥已经逐渐激起他血液里一种征服的欲望。
他要得到这个女人!不择手段!
展欢颜是没想到北宫驰会对她起了这样的龌龊的心思,只当是他对自己无视他的报复。
所以他反驳,展欢颜也不恼怒,只就无所谓的耸耸肩道,“是啊,我是没有立场要求殿下来替我消灾,所以我选择自救,而且无可否认,我做到了不是吗?梁王殿下你的确是因为特殊的目的来过我们忠勇侯府,可是现在众人皆知,您真正属意并且要见的是我们家的二小姐展欢雪,可不是我呢!至于这两天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不过就是世人不明内里,胡乱的揣测罢了。”
这件事的便利就在于当初事情发生是在忠勇侯府里头,除了几个近身的人,没人知道她见过北宫驰。
现在展欢雪的事却是闹到了大面上,许多人都有目共睹,如此一来,整个风向就全数转变了。
北宫驰的面色铁青,眼底弥漫一层冰冷的杀气,手指收握成拳,指关节捏的咯咯响。
展欢颜看他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也是毫无感觉,只道:“殿下要的明白我都已经给您了,如果您再没有别的事情须得要继续质问的话,那么就请离开吧!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不日之后您就会成为我的妹婿,这里是我的院子,你出现在这里,不合适!”
言罢就撇开北宫驰不管,径自转身要回屋子里去。
北宫驰看着她的背影,也知道到了此时此刻多说无益,可心里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最后,他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一步上前,将展欢颜拦下道,“还有一件事,本王今天也要一个明白,说清楚了,此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否则的话,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什么?”展欢颜止步,却未回头。
“上一回你说是因为展欢雪而不待见本王,这话只是借口吧!”北宫驰道,款步走上前去在展欢颜的面前站定,看着她的眼睛道,“现在你当着本王的面再说一遍,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理由让你一定要对本王敬而远之?”
展欢颜皱眉,没有想到他会为了这事儿纠缠不下。
“殿下多想了!”心里略一权衡,展欢颜就开口。
“别再拿展欢雪做借口,本王知道,她还没这个分量。”北宫驰却是未等她说完就已经冷声打算。
展欢颜心里略有几分恼怒,刚要发作,却见北宫驰突然目光一冷,向旁侧偏院的拱门方向扫去,冷声道,“什么人在那里?”
话音未落,就见一人噗通一声扑倒在地,瑟瑟的伏在地上。
正是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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