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不禁暗暗得意,心道:“早听说春娘是个书痴,无书不迷,无书不听,看来果真如此。”
他清了清嗓子,捻了一颗瓜子丢到口里,一边磕着一边慢吞吞的说道:“这两个书生聊啊聊啊,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掌灯,夜也深了,可问题就来了,小庙之中就两张床啊,主持一张,还有一张两个人怎么分啊?何况铺盖也只有一床。于是啊,张三就对李四说,李兄啊,咱们虽然萍水相逢,但一见如故,我们何妨效仿古人,来个同榻而卧,抵足而眠啊?李四就说,好啊好啊,我正求之不得。于是乎,这一对基友就在睡到了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被子。”
“一对基友?一对基友是什么意思?”春娘一愣,突然问道。
“什么一对基友?”四毛也一愣。
“你刚才说的,一对基友,这个基友是什么意思?”春娘刨根问底。
“我说了吗?我没说啊?”
“我明明听见你说一对基友,听得真真的。”
四毛挠挠头,心中不禁暗暗嘀咕着:“这是怎么了?怎么最近这些怪念头和怪词冒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别是中了什么邪了吧?难道是跟王老道走动得太频繁,被他带得有点神叨叨的了?”
看着四毛满脸困惑的表情,春娘推了他一把,将四毛从遐想中惊醒:“你接着往下说啊?”
四毛晃晃脑袋,将困惑赶走,然后改了口接着扯闲篇:“这两个人啊,就在床上继续聊天,聊得正投机的时候,张三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而且是朝天打的,好家伙,唾沫星子如下雨一样,落了李四一脸,躲都躲不及。这李四老实,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自己擦干净了事啊。可这个张三,怎么说呢,就像我们沔口骂人常说的,是个促狭鬼,看到喷了李四一脸口水,让李四吃了个哑巴亏,心里反而说不出的得意。故意憋着笑赔罪。”
“这个张三不是个厚道人,欺负李四老实。”春娘显然是很能入戏的性格,听到这里,忍不住为李四抱屈。
“谁说不是呢?这一晚上啊,张三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每次都是喷了李四满脸唾沫,又转过头来赔罪,这个李四万般无奈啊,只好跟张三说,张兄啊,要不这样,下次咱们谁要想打喷嚏的时候啊,就提前告诉对方一下,做个手势或者说一声:要打了……让对方有个准备,你看这样行不行?张三一听,满口答应。”
“这张三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春娘忍不住又插嘴说道。
四毛继续说道:“两个人约定了这个规矩之后,就接着聊天啊,聊着聊着,结果这次不是张三,而是李四突然举起手来,大声说,要打了、要打了……姐姐你猜接下来怎么着?”说到这里,四毛略微停顿,卖了个关子。
“还能怎么着,李四是个老实人,要是我就不告诉张三,报一箭之仇。”春娘恨恨的说道。
四毛摇摇头:“姐姐你猜错了,那张三一头就缩进被窝里,结果李四不是打喷嚏,而是放了个屁……”
春娘一双妙目睁得大大的,停了片刻,随即“格格”的笑出声来,一边揉着肚子,一边指着四毛道:“我看你就是…就是李四,比…比那个张三还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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