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亲家父子亲自登门,说云姑的哥哥娶亲,请冯氏一家人一定要赏光去吃酒,冯氏母女三人赖不过情面,只得移尊就驾,因为孙子小,担心人多撞了瘟邪,不敢带出门,就留下了云姑在家带自己的小丈夫。
等到冯氏三人到亲家府上的时候,确实也是张灯结彩,准备大操大办的模样,亲家翁突然哭丧着脸恳求道:“女家突然提出个要求,说按女方风俗必须要男方的女性长辈去迎亲,而且一去就得是双数,图个吉利。本来说好了自家妻子早亡,就由亲家公代替,谁知道对方族里的亲戚不依,说坏了规矩,现在迎亲的队伍到了女家村子门口,被拦住不让进,眼看一桩大喜事就要泡汤,实在没办法了,想求冯家的姑嫂两人帮忙走一趟,她们是云姑的婆婆和姑婆,也是云姑哥哥的长辈,道理上能说得过去。”
人都已经到了亲家府上,何况也只是举手之劳,冯氏哪有不应允的道理,于是两乘小轿抬着冯家姑嫂二人,在亲家公的带领下急急而去。
冯氏就这么在亲家家中坐等,一等不来,二等不来,连午时都过了,最后操办酒席帮忙的这些伙计都急了,反倒过来逼问冯氏说:“你是他们家亲戚,这办喜宴哪有过中午的道理,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氏这个时候才有点回过神来,一了解才知道,亲家的随从都跟着去接亲了,府中留下操持的这些人都是酒楼里请来的帮工,没一个人晓得这家人的底细,而且采办之资和工钱一分都没结。冯氏立刻让随从来的下人们赶紧回去看看云姑那边的动静,自己则抱着一线希望继续等待。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晴天霹雳。
打听信的人回报说,自己带着女儿媳妇出门之后,几个人就过来接云姑说也要回去吃哥哥的喜酒,放了下人们一天的假。云姑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是冯家的半个主人了,下人们也乐得清闲,所以等打听信的人回去的时候,门上一把锁,这个人还算机灵,翻墙头进去一看,冯氏房中一片狼藉,值钱的东西早已被席卷一空,小主人也不知所踪了。
原来,云姑这一伙是处心积虑设下的一个大骗局,那个宅子不过是他们租赁而来用于行骗的幌子,每一步都是精心安排,逐步取得了冯家的信任,看到时机成熟,就给予了致命一击,最后不仅卷走了冯家所有的金银细软,包括媳妇、女儿、小孙子还全部被拐走。报官之后,县衙也派遣了官差缉拿,可这帮人早就留好了退路,黄州府水旱两路四通八达,已走得人影都不剩一个,除了张榜捉拿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剩下冯氏孤老婆子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三尺白绫悬了梁,听说临死的时候,自己用白布遮着脸,旁人猜测是没法跟死去的丈夫和儿子交代,死后都不能相见,人间的惨剧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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