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婆苏双目通红,歇斯底里的怒吼,拖着长锤与身旁的族人一起,怒如潮水般踏出阵列,无数的脚步在‘杀’字齐吼而出的瞬间,带出轰隆隆的声响,踩过地面飞快的翻腾起来,整支军队犹如失控的战车直扑而去。
人潮涌动,潘凤瞪大眼睛怔在马背上,“你们是不是理解错了……”他轻说,微张着的嘴唇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娘的…是让你们走啊……”
“将军,我们是在走啊,晚了,大秦人就跑了。”从后方奔来的一名士兵回头喊了声,然后举着环首刀继续呐喊着跟上了前面同伴。阵型混乱,全面推了上去,人潮中不知谁的刀枪刮到了潘凤座下战马的屁股,受惊陡然嘶鸣一声,撒开蹄子狂奔起来。
“哪个混蛋刺的一刀…”膀大腰圆的身影拖着巨斧,扶着牛角盔,歪歪扭扭冲进了奔流的人海中。
轰!
轰轰轰——
脚步轰鸣,仿佛大地都在动摇。
两百丈之遥,缓缓逼近的两支罗马军团,各自军团长正在做出试探的调整,随后大地传来震感,斥候正在回跑,他也正好转过头来,远方,无数绷断弦的歇斯底里怒吼、呐喊震彻原野,一道道身影没有了任何阵型可言。
军团长正在发出指令的言语停了下来,半举着手,目瞪口呆的坐在马背上,“塞留斯人疯了吧……”然而下一秒,头皮发麻的挥下手掌,嘶吼:“——前方顶住!”
投矛飞过去,箭矢也同样落下这边。
前列奔跑中的盾手举起了大盾,随着速度越来越快,后方不远的武安国大吼:“接敌!”他抬起盾牌,呯的挡下一柄投来的标枪,弯曲的标枪掉在地上的一瞬,脚步声怒如潮水般迈了过去。
接触的一瞬
奔跑的身影,有人跃了起来,举着盾牌挡下刺来的枪尖,环首刀挥舞直劈而下,鲜血翻涌扑在他脸上时,周围奔跑的同伴也都冲了上来,便是轰轰轰的声响如海潮延绵般撞上一面面盾牌,无数的剑光、刀光、枪影挥刺劈砍,血肉在锋线上爆裂飞溅。
“大秦人,看锤!”
武安国双目通红,轮开的铁锤轰的砸在一面盾牌上,裂痕如蜘蛛网般蔓延迸裂开来,盾牌与盾牌后的罗马步兵‘啊!’的惨叫,被这力道推飞出去,砸倒一人后,挣扎着想要爬起,铁锤挥来,呯的一声砸在铁制的胸铠背后,脊椎都凹陷了下去。
陡然杀过来的人海还在向里面推进。
罗马军阵两边的雇佣骑兵此刻已迂回而来,武安国砸翻一人,看了一眼两边动静,“赤婆苏,带你的人拦住骑兵!”他口中暴喝,继续领着士兵朝里面疯狂的冲锋,刀盾顶在前面,后面跟上的长矛疯狂的抽刺,混乱的锋线外面,弩手、弓手零零星星的点射看到的每一个敌人。
纵然那位军团长全力的呐喊整队,给予塞留斯人还击,但罗马士兵向来依靠阵战,一旦阵型摆不开,或者混乱无比,战斗力呈直线锐减下去,前方两侧,厮杀如潮,冲来的雇佣骑兵,马蹄声轰然翻卷,马身重重坠在地上。
枪阵迎向冲锋的战马,刺进血肉,枪杆也在瞬间弯曲从人的手中挣脱开来,吃痛受惊的马匹疯狂的朝人堆里碾压过去,更多的骑兵斜插过来,而迎向他们的,是一具具身披各个样式铁甲,持铁锤的丁零人。
长矛刺在铁甲上擦刮出金属的火花,随后还击的重锤狠狠砸在马身,发出皮肉、肋骨断裂的闷响,带着背上的骑士轰然侧倒,这些丁零铁锤士兵蔓延上来,将罗马蛮骑砸翻倒地,大量鲜血从人的、马的鼻口喷出的同时,也有丁零人被冲锋而来的战马直接碾压撞翻。
整个军团的节奏还没开始就受挫委顿下来,这位名叫马尔修斯的军团长带着卫队亲自冲了上去,直面冲过来的塞留斯人,半刻,五十名卫队被冲的七零八落,他手臂被刺了一枪,铁盔被铁锤砸飞,再也没有出来。
不久之后,有士兵开始溃逃,奔出这片战场。
另一支徘徊的军团看到这一幕,不敢随意靠近过去。然而,战事的分晓并没有如他们想的那般,就这样停下来,武安国提着盾牌浑身是血:“把大秦人赶着走!朝南面驱赶!不要停下,提防右侧另一支兵马。”
“……我这他娘的有才,这样都打过去了…”潘凤目瞪口呆的跑在人群里。
仅仅一盏茶的功夫,相隔两里的另一支军团的罗马士兵愣愣的看着一万多人被硬生生的凿杀崩溃,被携裹、驱赶着朝南面席卷而去,有人疑惑,有人嘲弄同袍,相同的是,他们还完全没弄清楚情况……怎么就败了。
南面战场,海潮倒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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