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里挖了一个小坑,上面用茅草树枝加上修四合院时剩下的石板边角料等物,将其遮盖得严严实实,就算一个壮年男人站上去都无法踩踏。
这还没完,鲜于峰又刨了一条小小的水沟,将四合院茅厕里的污水等物引进小坑里。如此,那榕树日日夜夜吸收的不再是龙气,而是粪水脏污。
年轻人手脚麻利,一切收拾妥当,天也才蒙蒙亮。二人在河边洗干净了手,回到四合院老宅趴在桌上睡了个囫囵觉。
潘东北不晓得一夜之间已然天翻地覆,他两口子早早的就起来做饭喂猪打扫卫生,洗肉炖菜,准备迎接好久不见的儿子潘小斌回家。
潘小斌三十出头年纪,生得腰圆膀粗,满脸络腮胡,模样十分英武。因小时候一只眼睛受伤失明,故外号独眼龙。
约莫中午时分,鲜于峰刚一开门,便见他随手拿着个小提包,从自家门前路过,只一打照面,便知他是偷盗自家风水的受益者。他是用一只眼睛的带价,换取了今日的钱财声誉。
可惜,不久之后千金散尽,疾病缠身,那只眼睛算是白瞎了。
因此,鲜于学着潘东北的样儿,热情主动地打招呼:“小斌哥,难得回家啊,抽烟抽烟。”连忙从荷包里掏出本土烟小熊猫双手奉上。他为怕引人怀疑,早和唐林把沾满泥巴的衣服裤子换下了,手脸也在河边洗得干干净净。
潘小斌爽快接了,赶紧给打火给他和唐林把烟点了,然后才点自己的,倒是极有礼貌不妄自托大的人。
他抽了两口,看着鲜于峰有些面熟,便问:“兄弟,你是鲜于鸿的什么人?我看你跟他挺像的。”
“我是他儿子。”
“哦,原来是你。你五六岁时候还回来过,我还带你到处掏鸟窝玩呢,哪晓得一转眼就这么大了!”他大笑两声,显得极为高兴,“真难得十几年了……对了,还没请教这位兄弟是”他望着唐林。
鲜于峰:“这是我兄弟伙,唐林。”
唐林心里早将潘家人归为敌人一类,他不善掩饰情绪,僵硬着脖子点点头,算是回答。
潘小斌也不介意,跟着热情地邀请二人到他家喝两杯去。潘东北听到儿子的笑声,乐呵呵地跑出来把儿子的提包接过去拿在手里,顺着儿子的话道:“就估计你们今天还要来,我把你们的饭菜都煮上的,那小姑娘呢?快把她叫上,走吧,一起吃。自家人不要客气。”
单从这两天的接触来看,潘家人热情爽朗,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十恶不赦。万一他们当真不知情,纯粹是个那风水师当枪使了呢?
鲜于峰有些心软了,对潘东北道:“我们忙着赶路,就不麻烦你了。”他顺手撕下烟盒盖子,摊平了在上面写下自己手机号码递给他,叫他有事打电话。
潘家父子见他们坚持不去,也不好再勉强,由得他们去了。等他们走远,潘东北看着手中烟盒子上的手机号码,微微有些不快,道:“你看他就这么走了,连个谢谢都不说。我那么热情地喊他吃饭,他硬是水都不来喝一口,感觉好像我在讨好他一样……枉我给他家照看了十几年的房子,到头来好像我该欠他的一样!”
做儿子的安慰父亲:“他爸坐牢,妈又跟人跑了,脾气古怪也在情理之中。你就别和他小孩子计较,以后该咋看房子还是咋看,就当做好事行善积德。再说了,谭大师不也说了吗?坚决不能让他家房子朽坏了。谭大师的话你总不能不信吧。”
潘东北默默地点了点头,把满肚子委屈压了回去,又问儿子:“他给个电话好嘛啥意思?未必将来我还会求到他面下?”
金城,老婆婆家里,方芳早已帮着婆婆打下手,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等着他二人。
二人一夜劳累,饿坏了,风卷残云地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小孙子去了幼儿园,不回来吃饭。婆婆满脸慈爱,看他们吃得那么香,脸都笑开了花:“你们多住几天,婆婆天天做好吃的给你们吃。你看你们,一个二个瘦得跟猴儿似的。”
鲜于峰听得心里暖暖的,正在琢磨怎么委婉的谢绝老人家的好意,方芳已然抢先开口,她乖巧地笑道:“婆婆,我们急着回龙湾,有要紧事要办。等下次,下次我们抽空一定在你家住个十天八天,到时候你可别嫌我们烦。”
婆婆有些不舍,喃喃道:“有什么要紧事,回家了都不多耍几天。”虽然才接触两三天,她对三人的感情不知不觉变得很深厚。
要紧事?鲜于峰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她帮忙。
“婆婆,能不能拜托你个事儿……我这次回去,在老宅子左手边不远的路边发现了个土地爷,小时候爸爸曾经说我们家就是靠这位土地爷保佑才顺风顺水的。我走得匆忙,也没法去给他老人家烧纸上香,你能不能每逢初一十五去祭拜一下?那土地爷可灵了,人越多他越高兴,就越能保佑大家心想事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