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一晃,四年过去,陆竞宸在美国完成学业后没有马上回国,而是进入环宸集团设置在当地的分公司工作并从底层做起,经过两年的歷练才从美国归来。
半年后,在集团创立满五十八週年的纪念酒会上,陆竞宸正式从老当家父亲接过环宸集团的事业,成为陆氏一族的大当家,继续开拓陆氏的事业鸿图。
而韩越则是在国内一流大学完成学业后,继承父亲的衣钵进入陆家工作,当然不是做司机这种大材小用的工作,而是受到老当家的重用,毕业后直接进入公司核心成为总裁秘书,在老当家身边进行磨练,因此在老当家交棒给陆竞宸后,韩越自然而然成为了陆竞宸的秘书。
两人再见面已经是四年半后,陆竞宸刚走进总裁办公室,而身为总裁秘书的韩越则是拿着公文和记录每天行程的平板,礼貌的敲两下门后就走进办公室内。
不像多年未见的好友那般相互拥抱问候,陆竞宸坐在皮製高背椅上,双手交握轻靠在结实的红木办公桌上,依旧戴着金属细框眼镜的凤眸盯着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韩越,而对方只是微低着头将手上的文件夹整齐地放在办公桌的空位上,接着拿出平板打开行事历,开始讲述接下来的各种行程。
韩越很快的报告完陆竞宸今天的所有行程后关掉平板,接着挺起身子朝他微微一鞠躬,也没看陆竞宸一眼就一个俐落转身离开总裁办公室。
看着韩越依旧挺拔頎长的背影,陆竞宸忽而想起四年前那个夜晚,他也是走到门边握着把手打算开门离开,而自己却硬是叫住了他,不敢想起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对方最后还是开了门离开,但是此刻这个男人的背影多么瀟洒啊,一个转身、迈步、开门、关门,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当时的犹豫、孤寂,想到这里,陆竞宸那万年不变的淡薄表情闪过一丝苦涩,嘴角微弯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戚。
还真是标准的下属对上司的态度啊,恭敬而疏离。
这就是现在的我和你。
毫无疑问,刚接任大当家位置的陆竞宸非常忙碌,除了要熟悉公司现在涉猎的各行各业外,还要整顿集团内部在这个世代交接而產生异心的人,所以陆竞宸这几天的行程不外乎就是公司、应酬、公司、应酬,累了就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躺着小睡一下,连家都没有时间可以回去。
总算把紧急的事情都处理了一个段落,陆竞宸这才从办公椅上站起伸展一下僵硬疼痛的身体,转身看后面的大落地窗,发现天色早已暗下。
看来今天是回不了家了。
陆竞宸心里算着究竟有几天没有回家,双眼直直看着夜幕中那些灯火通明的大厦,以及闪着红光、白光各奔他向的车流,这座城市是个不夜城,看似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表面,底下又掩藏着多少无耻齷齪、下流淫靡的真相。
而他自己,似乎也身在其中无法脱离,只因手中掌握着权力核心,而站在顶端的他也是踏着别人的血泪才换得自己的强大。
累了,什么都不想思考。
陆竞宸转转脖子,决定休息小睡一下,于是关了办公桌上的檯灯,往设置在一旁的休息室走去,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后,直接躺在加长型的沙发,很快的便沉沉睡去。
韩越拿着方才从各部门送来的年中报告,轻敲两下办公室的门后才开门进去,关上门转身走向办公桌,却见应该坐在桌前的男人不在位置上,大概是累了所以一个人跑到隔壁休息了。
韩越将手上的文件放到桌案上,本来想直接离开办公室,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朝那暗下的休息室走去,门没有完全关上,韩越轻轻的推开半掩的门,藉着外面办公室的灯光,他走到了那张加长型的沙发边,上面躺着那个人。
虽然室内昏暗,但韩越还是清楚看到了陆竞宸脸上的疲惫,或许平常戴着眼镜看不太明显,摘下眼镜后可以看到双眼下有着淡淡黑影,这几天他总是马不停蹄的工作,日以继夜丝毫不松懈。
看着陆竞宸这种不要命的工作方式,他应该要制止才对,无论是以下属还是以多年朋友的身份,但他却发现自己不知该怎么开口,该用哪种方式担心表达关心。
其实两人从重逢后到现在还未曾说上一句话,准确来说除了公事来往上,他们从未提起对方的隻字片语,韩越依旧拿着文件给陆竞宸审核,依旧打开平板里的行事历说明一天行程,而陆竞宸依旧接过对方的文件仔细批阅,依旧一边低头工作一边听着对方报告一天行程。
四年前,这个人对自己说的话还言犹在耳,那是多么伤人的一句话,不仅狠狠甩开他的心,也否定了他自身对自己的感情。
或许是害怕触及彼此的伤口,又或许害怕自己再受一次伤,他没有勇气对这个人提起彼此之间的任何隻字片语,哪怕是一句:「你过得好吗?」都无法。
只怕关心的话一出口,他会忍不住把陆竞宸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哪怕换来他的冷言冷语,或是极力的挣扎,最后让自己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因为韩越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并不能让他不再爱这个男人。
时光荏苒,细数光阴,这份爱挥不去化不开,只会不断酝酿着犹如陈年红酒。
经过长年酝酿,方能成就万世名酒。
就像他的爱情,明知痛苦伤神,却仍然飞蛾扑火。
韩越啊韩越,这个人注定是你一生的劫啊。
想着想着,韩越总是紧绷的表情也不自觉放柔,脸上漾起一抹浅笑。
就算是他的劫又如何,自己甘之如飴。
伸出手,轻轻抚上那人沉睡的脸,指尖划过那人的眉、眼、鼻,最后停在淡粉的唇瓣上,平时总是紧抿成直线的唇此刻放松微啟着,随着平稳的呼吸一张一合。
「竞宸,我不能阻止自己继续爱你,而你也无法阻止我继续爱你。」
「只是我没有勇气再承受一次你的不爱。」
「我不会再把自己的感情强加于你,所以让我待在你身边吧。」
「只要能够静静的守着你,这样就好了。」
蹲下身子,唇瓣轻轻覆上那人光洁饱满的额头,近乎痴迷的狂热爱意从韩越那深邃不见底的黑眸迸发而出,只是自己不得不极力掩藏。
再看陆竞宸依然酣睡的脸,韩越轻扯唇角站起身,打算悄悄的离开休息室。
「你越界了,韩越。」陆竞宸睁开双眼倏地从沙发上坐起,没有戴上眼镜的凤眸盯着前方那模糊的身影。
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陆竞宸还是能感觉到那模糊的影子明显顿了一下,他没有拿起桌上的眼镜,而是直接起身往那个僵住的身影走去。
「但是,我也一样??越界。」
陆竞宸走到韩越的身后,看着比自己高半颗头的男人背影,稍微将头抬高让双唇贴近男人的耳边,依旧清冷的声线此刻带有一丝魅惑的暗哑,一字一句缓缓地从那淡色薄唇道出。
说完,陆竞宸抬手抓住韩越的胳膊将他转向自己,接着再用双手揪住对方的衣领猛力向下一拉,韩越只能随着惯力弯下身子,当他的视线对上陆竞宸那清澈的凤眸时,突然对方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好几倍,然后感觉到唇上传来微凉却柔软的触感。
仅是一瞬的愣神,韩越有力的臂膀环过陆竞宸精瘦的腰身,猛然将对方往自己的怀里带,两副身躯紧紧相贴,韩越不甘示弱地伸舌撬开对方的牙关,长驱直入,肆意横扫,紧紧缠绕他的舌并与之共舞。
陆竞宸积极回应韩越的索取,原本紧抓对方衣领的手此刻悄悄环上他的颈项,任由自己的理性渐渐远去,只是顺从本能,跟随慾望。
让彼此都疯狂一次吧,只为歌颂那残破的爱情。
他们做了,毫无理由,就只是顺着慾望本能行动,当两人的身躯相贴时,他们就知道彼此都卸去了平时那该死的理智、理性,只是疯狂撕扯着对方的衣衫,嗜血狂暴的吻在彼此身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跡,又咬又啃的牙印充斥着两人全身。
不算粗暴却谈不上温柔的爱抚,虽然疼痛却带着至上的快乐,韩越狠狠的要了陆竞宸,不仅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青紫,更是在彼此慾望高涨之时,欺负了对方脆弱的中心,却在之后细心抚上那从未触碰的密处,忍着想要直接狠狠贯穿他的衝动,直到完全湿润柔软并贪婪渴求自己时,韩越才挺起腰身进入了那人湿热的菊心,激烈又疯狂的缠绵,让他们忘却现实的残酷,只求这一瞬的真实。
激情过后,陆竞宸瘫软在韩越温暖厚实的怀里,双眼微敛平復还尚未调整过来的紊乱气息,韩越则是用双臂将陆竞宸整个人包覆在自己的怀里,两人赤裸的肌肤毫无缝隙的相贴在一起。
感受着对方高热的体温,两人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刚才的失序行为,整间休息室只有双方紊乱的呼吸此起彼落。
「韩越,我打算派你去日本。」
良久,陆竞宸率先打破沉默,清冷的声音带着高潮过后的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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