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贡布却在突然双手合十扑倒在牦牛面前俯身额头着地拜了拜三拜,然后看那牦牛纹丝不动后招呼我们站在一边,说:“湿婆神现在不让咱们过去,等等吧。”
我没明白贡布什么意思,就让他解释下,他说这马卡鲁峰中的马卡鲁其实是来自于梵语,代表着大恶,也同样是印度教中至高无上的湿婆神的别称。
她的性格反复无常,时而冷酷无情,时而仁慈善良,马上就是暴风雪季,也就是湿婆神发怒的日子,前面挂着神带的牦牛是给湿婆神的祭品,祭品没有进山,证明湿婆神没有接受我们的诚意,现在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咂了咂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换做以前的我听到这些肯定是不屑一顾,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也不得不对这些事情保持一种畏惧,那是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敬畏,常怀敬畏之心的人,方能行有所止。
我们三个人坐在车上吃了点东西,又聊了一会儿,中间还有旁边的藏民给我们送来了杯奶茶,眼看着日头就在往下落,可是那牦牛一点进山的意思都没有,一直在路中间转来转去,我不免得有些着急。
谢雅楠也有点坐不住了,就问贡布:“这神牛要是一直不走的话,难不成咱们一直待在这里么?暴风雪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啊。”
贡布听了也是盯着牦牛眉头皱在了一起,整准备开口说话,突然天上的云朵一阵翻滚,平底气了大风,那风夹杂着砂石铺天盖地,我们吓的连忙把车窗关上,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灰蒙蒙一片,跟起了沙尘暴一样。
我说湿婆神不会发怒不让咱们进了吧,这股风沙来的也太邪门了。
贡布给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让我别随便议论湿婆神,咱们还要进山的,得罪了她可没有好下场。
贡布的话音刚落,外面的风沙突然就消失了,就跟它突然出现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是车头前的白色牦牛不见了。
我们三个见状面面相觑,心道不会这么邪门吧,又下车找了找,才发现那牦牛确实是不见了。
贡布重新发动了车子,剩下的路程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脑子里还都是刚才飞沙走石和牦牛突然不见的画面,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对这次旅程也开始隐隐有些担忧。
离开县城一段距离后路况开始变差起来,路段从柏油路开始变成泥土和石头混合,未修的路,道路旁开始逐渐出现裸露的河床,另一边是一条宽广奔腾的河流,贡布说这条河叫年楚河,是雅鲁藏布江最大的直流,哺育着日喀则这片土地,只要沿着年楚河一直往上走,很快就能达到我们的第一站,纳木措湖了。
车子开到后面地上的东西已经算不上是路了,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和泥潭,光是下来推车都推了五六次,坐在车上的时候,肩膀上扛着的脑袋被甩成一团浆糊。
后来车子在一座小山峰的下面彻底报废了,整个车头都掉进了泥坑里,贡布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他脑袋也晕了,没看见。
这个地方离纳木措湖还有接近10公里的路程,我们几个都累的不行了就坐在一旁休息,贡布给救援中心的打了电话让他们来拖车顺便再送辆车来,不过得等很久,天气允许的话也只能夜里到了。
我和谢雅楠坐在车顶上,看着荒芜人烟的周边环境,对谢雅楠说:“估计前面的路况只能比现在更差,等救援中心送车过来也开不了多长的路,干脆直接走过去得了,不然到了夜里路更难走。”
当时已经接近黄昏,按照天气预报上来说暴风雪会在后天的凌晨来袭,我们的时间并不多,纳木措只是第一站,我们还要到马卡鲁峰,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再说10公里也不长,咬咬牙就过去了。
谢雅楠听了点头同意,正准备喊下面的贡布,却见贡布指着旁边山峰的半山腰上的一个建筑冲我喊:“那上面有个寺庙,咱们去找里面的僧人帮忙把车拖出来,这样就不用等救援队了。”
我和谢雅楠听了一喜,见右上方的半山腰上确实有一个闪着金光的建筑,应该是寺庙顶上镀的一层类似于金一样发光的材质,而且山坡也不高,估计几分钟就上去了。
本来我说我要留下来守着车,结果谢雅楠说车要是能被偷走咱们还费这劲干嘛,我想了想也是,就跟着上去了。
可是等我们登上山的时候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这山上压根没有路,我们这一路是连走带爬才上来的,如果这上面的真有寺庙的话,起码该有条供僧人上下山走的路才对啊。
可是这会儿眼看就要走到头,也没想那么多,几步翻过一个小山坎后,进入视线的,是一座仿佛沉寂了千年的古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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