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汐本想把盒子给她又想到独画还正为她撑着伞,觉得还是自己抱着吧,就这么一个不留神,独画没接稳,木盒掉入了水中。
陆云汐下意识伸手去挽,怎奈何速度不如掉落快,仅是碰着了锦盒的盖子,握住了从盒子里抛出的珠花。
彼时,她手在雨中,雨水打落在她的手上,混着珠花上的涂料,整张手鲜红无比。
再看那被打翻了的木盒,盒面上的芙蓉绘依然清晰可见,落在湿地上的珠花在雨水的冲洗下已渐复原貌。可那顺水流去的小路上已然是一路血色,混着泥土的清香,悄然归于荷塘。
“小姐,小姐恕罪,奴婢……”独画见此,条件反射的就要跪下认错,但话未出口,只觉手臂一疼——陆云汐硬生生的拉着她,不让独画的腿沾到地面一毫。
陆云汐只一个用力,独画便又重新站直了身子,只听她冷笑道:“不过是一个木匣几朵珠花罢了,我向晚儿讨来也无非是拿去烧了,摔在这里倒省去我再费工夫处理。你无须认错。”
陆云汐的话有力的敲打在独画的心上,她低头称是,心里却惊诧于陆云汐的从容淡定,而非愤怒失仪。
“行了,走吧,你们自小跟着我,在我面前若再拘礼就是见外了。”陆云汐目再朝前,手臂裸在伞外,微微张手,那淋漓的雨滴便夺去了她手中的珠花,把最后一抹鲜红清洗干净。
雨中,只见美人如雾中花一般,朦胧而诗意。
那玲珑玉指,终是恢复了洁白。
四日后。
陆云汐一早便去了落棠院,正好见陆云晚在庭院中穿上披风,准备去书慧院。
陆云汐顺势从霜降手中拿过披风蹲下给陆云晚系好,又摸着她十指冰凉,忙把手炉塞进她手里,“不过是去书慧院,这一来一回若染了风寒就太不值当了。”
言罢,她又站起来,瞟了一眼白露腰际的荷包道:“好生照看五小姐,若有半点闪失,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丫鬟们战战兢兢,齐声应了下来。
“对了,白露。”陆云汐像是想起了什么,在马上就要跨出落棠院的大门时,又道:“你今日就不必跟着了,留在府中就好。”
“是,大小姐。”白露心虚的退后了一步,应道。
“姐姐,你要随我去书斋吗?”陆云晚扎着双髻,笑起来不可谓不娇俏可爱。
“嗯。”陆云汐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说起来自我十周岁后,我已好久没去过书慧院了,顺便去看看。”
几人来到大门口,马车已备好,陆云汐刚想上马车却见一旁陆霓安坐着另一辆马车往反方向走了,不禁好奇道:“四妹妹这是要去哪儿?打扮得还如此靓丽。”
离陆云汐最近的霜降撇了撇嘴,说:“几日前四小姐去了陀佛寺,据说见到了奕王殿下,从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整日去这里去那里,就怕错过了奕王。”
陆云汐听罢,冷哼一声。她知道陆霓安心仪楚铭,更知道这是楚铭自己的手笔。可即使这样,陆霓安不过是他们手下的一颗连士卒都算不上的废棋,死于那场灭门之灾中。
思及此,陆云汐哑然失笑,一步入了马车。
马车上炭星点点,很快便驱走了陆云汐身上的寒气,她给陆云晚脱下披风上的帽子,刚准备唤车夫赶车,一人就在她说话前上了车。
陆云汐见她双髻在头,一身淡黄,面容算不上美丽但也是清秀可爱,陆云汐笑着给她打招呼,“六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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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姐儿出门必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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