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看着慕容德,平静地说道:“那按阿德你的意思,应该如何是好?”
慕容德站起了身,走到大帐一侧的一个铜盆前,时已入冬,盆里的水上都漂着冰块,他摘下了头盔,把整个脑袋都浸入了这个冰水盆,这是慕容德在静心思考前必做的,大概也只有这极度的冰寒,才能让他现在被复仇之火所燃烧的脑子,稍稍地冷静一下吧。
慕容垂一动不动地站在慕容德的身后,良久,慕容德才从盆里抬起了头,满头的辫发上,尽是冰珠,而他的须发之上,也如同罩了一层严霜,他看着慕容垂,沉声道:“大哥,我觉得,这时候最好是搞个鸿门宴,让那翟斌一族人过来,就说因为慕容冲大破秦军,击斩苻晖,而姚苌也三原大捷,横扫岭北,可喜可贺。翟斌若到子侄前来赴宴,就当席斩之,丁零人没了首领,还不是想灭就灭吗?”
慕容垂微微一笑:“可要是翟斌不来怎么办?”
慕容德摇了摇头:“就说中山王(慕容麟)在攻克中山的时候,得了大量的财宝,辎重,送回了大营,按约定,要分他们丁零部落一部分的,有这个由头,不怕翟斌不来,不然他的部下会闹事。”
慕容垂叹了口气:“刚才还有件事忘了和你说了,苻丕和翟斌勾搭上之后,还偷偷地派出了他的贴身太监,冗从仆射光祚,从翟斌的防区通过,去了草原之上找刘库仁去求救了。”
慕容德冷笑道:“大哥不是早就防着这招了吗?刘库仁所认的主君拓跋珪在我们这里,他是绝不敢出兵的。”
慕容垂叹了口气:“不,这回光祚敢去草原,刘库仁一定会出兵了,因为,他一定会说拓跋珪在我们这里的事,刘库仁内心里是不希望拓跋珪回去的,所以他一定会帮秦国与我们为敌,只有让拓跋珪死在中原,他在草原的统治,才能长久!”
慕容德恨恨地说道:“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把拓跋珪给放回去?”
慕容垂摇了摇头:“现在不行,他们一定封锁了回草原的通道,拓跋珪回去也无法自证身份,也就集合不了部众,现在,我们得做好跟漠南的鲜卑骑兵正面迎战的准备了。”
慕容德咬了咬牙,正要开口,慕容垂却摆了摆手:“还有,跟着光祚一起出城的,还有秦国将军,阳平太守邵兴,也一并率千余骑出城,前往冀州各地的州郡,想要召唤他们再次叛我大燕,转投秦国。”
慕容德沉声道:“这形势一下子变得非常险恶,敌人一下子多出四股,刘库仁,翟斌,邵兴,加上邺城里的苻丕,以我愚见,先动手杀了翟斌,再集中主力与刘库仁决战,方为上策!”
一个声音从地毯下响起:“小侄不同意叔父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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