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的身形全都消失在帐外,伴随着甲叶撞击,军靴踏地的声音,一路向着城头而去,城外的阵阵鼓声也传了进来,刘裕正襟危坐在军帐之中,一边的刘穆之却是有些紧张,不停地喝着竹筒里的水,刘裕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了,这还是胖子你第一次打守城战吧。”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那又如何?我上战场不是一两次了,这次守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会以为我怂了吧。”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头顶上飞大石,裤裤里跑狼牙箭,谁会不怂?我第一次守寿春的时候,连尿在裤裆里都不知道,胖子,你要是害怕就大声吼出来,不丢人。”
“呜”“呼”,一阵阵的破空之声响起,刘穆之的脸色微微一变,刘裕平静地说道:“果然是投石攻城了,看起来北边是他们攻击的主力,那个方向飞来的石头要比别的三面都多,胖子,你是怎么作应对的呢?”
刘穆之咬了咬牙:“我在城墙根下挖了大片墙洞,大半人高,飞石或者箭雨来袭之时,人就躲进这些墙洞之中,自可无事,城中的建筑,仓库,头顶都加了多层厚木板,中间覆土,即使是三十斤的大石,也不可能砸穿我们的工事。”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彭”地一声,头顶仿佛响了个炸雷,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了这个军帐的顶头,一阵飞灰从天而降,把刘穆之淋得满头满脸都是,他大叫一声“妈呀”,顿时抱头就趴到了地上,胖乎乎的身子在微微地发抖,却不敢再抬头看一眼。
刘裕和十余个北府军战士,都纹丝不动地坐着,孟龙符,蒯恩等人,全都背插令旗,这一战,这些出色的战士也作传令兵使用,如果哪里情势危险,在传完令之后就要就地投入战斗,他们不少人都单膝跪地,屁股坐在微屈的那腿之上,以便于自己可以随时起身奔跑,在激烈的战斗中,时间就是生命。
不过刘穆之这副模样,倒是让所有人开怀大笑起来,尽管北府军战士们无所畏惧,但毕竟困守小城,被十几倍于自己的强敌狂轰乱砸,而无法反击,刚才的气氛,多少有些压抑,但看到刘穆之这副熊样,那些担忧,都随着哈哈笑声,消失不见了。
刘穆之的胖脸微微一红,转而坐起了身,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说道:“你们看,我加的顶盖多结实,叫你们这样做顶时你们还嫌麻烦,现在知道作用了吧。”
刘裕笑着摆了摆手:“好了,胖子,大家都懂的,不用解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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