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这段话,说得无懈可击,让王旬也找不到任何反驳之语,只能恨恨地一拂大袖,转向了自己的大棚之中。
谢琰冷冷地说道:“刘裕,你的口才看来不比你打仗的本事差,不过,你已经成功地激起了我们大晋的内部矛盾,就象你说的这样,大晋的普通百姓现在视我们这些大世家为蛀虫,败类,全然不念百年来我们世家大族作为国之柱石,立过多少汗马功劳的艰辛,然后现在说几句轻巧话就想脱身,是不是太不仗义了?”
刘裕朗声道:“谢将军,以前玄帅在位时,教育卑职,作为男儿,当顶天立地,有始有终,尽自己的本份,我刚才说过,作为军人,我的本份就是保家卫国,忠心建言,不是因为我刘裕的这几句话挑拨是非,引起矛盾,而是因为世家大族仗着昔日功劳,占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夺了大晋百姓本该享有的利益。再说了,以前历次危机,只是高门世家的功劳吗?别的不说,就说淝水之战,难道全是靠世家子侄们独立成军,击败前秦的百万大军?”
谢琰的脸色一变,却是无话可说,只怕到刘裕的声音越发地慷慨激昂,配合着他的手势:“北府军的战士,绝大多数是普通的农家子弟,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从军报国,不是因为投奔世家,而是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国若破亡,作为普通百姓,又何以为生?世家确实出钱出粮,出将出帅,但最后流血牺牲,一线搏杀的,是我们大晋的每个子民,每个将士,这个功,是大家一起的,而不能只归了世家贵族,谢将军,刘裕所言,你可有意见!?”
谢琰咬了咬牙,也跟王旬一样,一拂袖,转身就回了大棚之中,看台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之声。
刁逵冷笑道:“刘裕啊刘裕,你这种煽动人心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我看,你是想在民众之中结人心,拉威望,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陛下,刘裕实在是包藏祸心,不可不察也!”
刘裕哈哈一笑:“刁廷尉,难道忠言进谏,就是包藏祸心?难道揭发郗超这个元凶巨恶,就是图谋不轨?或者说,我应该眼睁睁地看着你刁大人,还有你的兄弟,在京口,在彭城,在全国各地的州郡,开设戏马台,银勾赌坊这些销金窟,引诱民众过去输个倾家荡产,然后被迫卖身为奴,成为你刁家的庄客,乐属?”
“我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一般来说,别人赚钱,我也不会坏人好事。但是对不起,你刁大人的赚钱之道,已经严重地毁了国家,让陛下征不到丁,抽不到税,让百姓无立锥之地,世代为奴,那就怪不得我跟你作对了。如果说我刘裕在大晋内部还有必须要对付的人,要铲除的恶事,那你刁大人继续这样为害国家一天,我就会跟你斗一天,就象我跟郗超不可能两立一样,绝无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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