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点了点头,脚下倒踏七星步,闪到了何无忌如毒龙一样连环攻击自己的几戟,继而转守为攻:“你们如果都是这么说,那就错不了,看来要判断一个人,还是得在一起朝夕相处,演练才行,不能光听他嘴上说些兵法就下结论,无忌,你原来是司马道子的东海王世子府上中尉,也算跟道子党有些关系,这次方不方便跟我去护卫皇帝呢?”
何无忌哈哈一笑,格开了刘裕攻向自己的两戟,大戟在头上抡出了一个戟花,就是一阵猛抡,打得刘裕也是连连后退:“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是刘希乐,不喜欢结交这些权贵,能跟兄弟们在一起痛痛快快的,比什么都要强。去东海王府是上面的安排,准确地说,是舅帅的安排,大概是我那母亲,在大帅面前唠叨着要他提拔我这个外甥,我本人其实是不想去守着元显那个小鬼的。”
刘裕摇了摇头,举戟向天,格开了何无忌的凌空攻击:“你可别小看司马元显这小子,在我看来,他比他爹要厉害得多,以后若是有人能乱我大晋,不是他那个花天酒地的父王,而会是此子,我要是你,宁可多跟他呆久些,能把他教好,把那点小聪明用在正道上,会是国家的幸事。”
何无忌叹了口气:“教这小王爷是王国宝,孙泰他们的事,哪轮得到我?我也就只能教他些武艺,跟他练功之余说说些沙场战事而已,不过这小子对这些倒是挺有兴趣,到目前为止,也没对我用什么心机。若不是司马道子因为恼火我不听他的命令,在戏马台帮你,我还真不想这么快就回北府呢,反正最后也没有北伐可打!”
一声脆响,两个人的木戟格在了一起,相互缠绞,陷入了斗力拔河的状态,可是靠的却是更近了,刘裕勾了勾嘴角:“你这次回来之前,有没有听说或者感觉到他们有可能要对皇帝下手?”
何无忌的脸色微微一变,摇了摇头:“没有,也许就是因为他们要谋划这个,所以才把我打发回来,皇帝既然站在世家的对立面,那会稽王就会成为他们争相结交的对象,在我回来之前,已经起码有十几家主动去找过司马道子了,不过,象是王愉,庾楷等人,都是外任州郡长官,刁逵也给调去广州当刺史了,只怕他们还是想在外布势,挡住荆州和北府两大强藩,暂时顾不得皇帝吧。”
刘裕正色道:“可不能这样掉以轻心,京城的宿卫兵马,包括各大世家的私兵,部曲,仆役,加起来就有数万之众,只要会稽王一声令下,就能控制整个京城,不需要外藩的势力,所谓布势外藩,不过是要拖住荆州和北府两路大军进攻的速度,等京城大局已定,要么另立新君,要么让陛下违下下诏,宣布殷刺史和王镇军是逆贼,那大势就去矣。”
何无忌勾了勾嘴角:“只靠两百人马,就能护住陛下了?”
刘裕笑道:“我们两百北府兵老兵,可当千军万马,加上宫城坚固,守个月余不成问题,足够拖到大军来援了,而且你应该清楚,刘大帅无数次地演练起兵之事,如果一切顺利,那打进建康,只要一天足够了。而我们,就是要争取这一天的时间,靠我一个人不行,还是得众家兄弟帮忙,所以,我需要绝对可靠的人。当然,无忌,我不勉强你,你曾经在会稽王那里当过中尉,有不错的前程,不一定需要卷入到这次的事情里。”
何无忌叹了口气:“在你眼里,皇帝就这么靠得住吗?他跟我们并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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