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的脸色稍缓,摆了摆手:“殷爱卿,你可别忘了,你现在也是左卫将军,是带兵之人,接下来迎战刘裕,你也得披挂上阵,去做好准备吧,这个时候,建康城里每个能作战的男子,都要为国而战!”
殷仲文面如土色,惟惟诺诺,拱手不已。
桓玄叹了口气:“各位爱卿,请各安其职,先去做好自己的事吧,调拨好军械,钱粮,整顿好文档,噢,对了,殷爱卿,那些珍贵的字画,都安置好了吗?”
殷仲文的精神一振,连忙说道:“早就准备好了,历代的名人字画,包括兰亭集序在内的名家书法字贴,都已经安放在采石渡口那里的快船之上,可以随时出发,前往荆州。”
桓玄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很好,这件事你要交给可靠的专人去办理,这些字画,可是前辈大师的心血,是我们的国宝啊,可不能毁于战火了。先这样吧,几位将军,还有敬祖,曹卿,你们留下。”
大殿之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几个人,桓玄看着站在下首,身上到处裹着绷带,散发着浓烈的草药味道的胡藩,叹道:“胡将军,前线撤回的兵马,最后还有多少?”
胡藩咬了咬牙:“江乘和罗落桥两战逃回的溃兵散卒,在覆舟山和蒋山的集结点报道的,一共是两千七百四十三人,也就是说,三大营的一万三千多精锐,回来的不到三千,这两战,我们的损失真的很大。”
桓玄的脸上肥肉跳了跳:“该死,朕自起兵以来,全靠三大营横扫千军,无往而不利,这次一战,算是全完蛋了,朕早就说,刘裕极擅用兵,勇冠三军,没有绝对的优势,最好不要轻易跟他拼命,最好是以大军扼守要道,以逸待劳。可你们呢,一个个只想贪功冒进,不听朕言,现在如何?”
胡藩单膝下跪,沉声道:“是末将的责任,请陛下按军法处置末将,末将也愿意领兵再战,一雪前耻!”
桓玄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胡将军,你也尽力了,现在重伤而回,再上战场不合适,你和回来的将士都是忠勇之士,这回决战,朕连宫城的御林军也不留了,全部上阵,这宫卫之事,就由你来负责吧,有你看守朕的后宫和百官的家属,朕放心。”
胡藩的眼中泪光闪闪,重重地行了个军礼:“陛下如此信任罪将,罪将,必粉身碎骨回报。只是刘裕现在气焰正盛,正面迎击,绝非上策,还请陛下千万要忍一时之气,在覆舟山扎营固守,以待各路援军。”
桓玄的眉头一皱:“好了,胡将军,你累了,先去歇息吧,这决战之事,朕与其他的将军,还有卞侍中他们好好商量一下。”
胡藩叹了口气,行礼而退,桓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嘴角边勾起一丝冷笑:“他的胆子,豪气,都丢在罗落桥了,这就是朕不能让他参与军议的原因,败军之将,果然不能言勇啊!”
卞范之正色道:“陛下,请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胡藩的话,他绝非胆怯懦弱之人,这时候跟你说的也是肺腑之言,我们虽然兵力有优势,但一半以上是北府和西府降军,可不可靠很难说。虽然他们的家属在建康城,但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来看管他们的家人,这一仗是不是要打,我们最好再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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