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没好气地说道:“呸,你走了后,全军的担子都在我身上了,我哪还有时间吃,你得给我加钱才行。嗯,先不说这个了,你有意让王镇恶以后镇守关中,是想让他在关中本地招兵买马,以北方的关中老秦老汉,加上河西陇右的战马,组建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再与北魏争雄大漠吗?”
刘裕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回其实你也看到了,以我们天下无敌的北府军步兵,在平地上对付敌军的骑兵,仍然是非常吃力,要靠了大车和兵法,才能守下来。这一战我们是攻敌必救,所以迫敌在这里与我们决战,但这样的胜利,很难再来一次,尤其是对付北魏。”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怎么,难道北魏的骑兵,还比这慕容家纵横天下近百年的俱装甲骑更厉害?”
刘裕摇了摇头:“胖子,这兵法之事你不是太明白,我也不多细讲,只简要地说几句,这世间万物,都有利有弊,相生相克,北方中原之地,平原万里,骑兵来去如风,不受限制。而江南水网之处,河道纵横,土质也多松软,多水稻田,北方骑兵到了南方,往往战马陷于泥沼水网之中,无法施展,这也是我们总能在江淮一带挡住北方胡骑的原因。但反过来,南方的步兵一旦到了北方和中原,在平原上跟骑兵对阵,就会非常吃亏,因为血肉之躯难以抗衡战马的来回冲突,更是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在机动性上,大大弱于骑兵。哪怕是北府军,也不可能扭转这种天然的劣势。”
刘穆之笑了起来:“这步骑相较,谁优谁劣,本是不言自明的事,骑兵原本胜在机动性上,但步阵坚固,近有槊远有弩,结阵而战,总有优势,骑兵无法冲击步兵的正面,但自从有了慕容家的俱装甲骑,事情就起了变化,他们是可以强行冲击步兵正面,摧枯拉朽,踏平一切,几十年来无人可破,你这次靠了八石奔牛弩能强行打垮慕容家的铁骑突击,也是多年来的第一次啊。”
刘裕点了点头:“但这毕竟只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慕容家没有见过八石奔牛弩,也只有我们北府军士敢迎着狂奔的铁骑发动八牛弩,换了一般的部队,看到对面这样气势无比的突击,早就溃散了。所以正常情况下,这样步兵在野外硬撼敌军的甲骑冲击,是非常困难的事,更不用说这战还是我们用大车保护了两翼,又故意诱敌军的两万甲骑从后阵突入呢,不然三万甲骑从一个方向冲击,就算挡下,只怕我们也是会死伤惨重,甚至前军崩溃。”
刘穆之的眉头一挑:“可我们毕竟还是打赢了,这说明我们北府军的步兵,仍然有正面打败敌军甲骑的实力,何况这是天下最强的慕容家的甲骑,北魏可没有这个实力和顶着八牛弩冲锋的意志。”
刘裕叹了口气:“说到魏军,就是另一个问题了,他们的俱装甲骑目前来说不如北魏,但是为什么慕容宝等大军,坐拥数万甲骑,也败在了魏军手中呢?参合陂之战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于军队来说,机动性胜于平时的战斗力,再强的军人也不可能不眠不休,摧毁敌军最好的办法,就是攻其不备,让其穿不了甲,上不了马,列不了阵,这时候就是一边倒的屠杀,跟杀死百姓平民没有区别。”
刘穆之的双眼一亮:“明白了,魏军长于机动,可以千里奔袭,打不过就走,所以,是我们更难应付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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